沈瓷點了點頭,許多年沒有說話,出口的聲音帶了一兩分的嘶啞,「你是紀途的?」
李勺:「流雲長老,弟子李勺,是兩年前新入門的弟子。」
沈瓷因為長久閉關,不太適應外面的陽光,晃得眼角都多了幾分淚意。
「沒事,你先下去吧。」
「是。」
等到李勺離開,沈瓷這才深吸了一口氣,那小屁孩十年不見,倒是還真長成了大人,只是這是叛逆期到了嗎?見到她就跑。
離開了後山,沈瓷看著正在院子裡練劍的紀途,眼中划過了幾分茫然。
這就好像前一秒還只到自己大腿的小屁孩,一閉眼再一睜眼就變成了個完全陌生的俊美青年,那點熟悉感和陌生感交織再一起。
很複雜。
半刻之後。
「氣息不穩,招式花哨,這麼些年就學到這些?」
正在練劍的紀途眼眶轟的一下再次熱了起來,劍是越來越快,心裡久違的委屈就像是雨點一樣砸在心口。
咽不下去,吐不出來。
下一秒,就見到一個白色身影閃了過來,紀途瞪大了眼睛,猛的停了劍。
「師尊!!!」
「你沒事吧?」
沈瓷臉色依舊沒有多大的情緒,只是眼神沉了下去,就像是一潭幽深的湖水一樣盯著紀途。
「你還認我這個師尊?這是委屈了?」
紀途收了劍。
然後沈瓷懷裡就撞進了一個人,紅著眼睛,「師尊,弟子想你了,一直都在流雲門等你回來,你怎麼那麼久?」
沈瓷:「……」
這一秒從高貴青年變成嚶嚶精,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呃——
「先放開再說。」
「師尊,你不知道每一天我都去後山等你,就想讓師尊出來的時候第一面就見到弟子。」
沈瓷:「我知道了,你先放手。」
紀途嘶啞著聲音,「不放。」
沈瓷伸手摸了摸自家這突變撒嬌精的弟子後脖頸,「乖。」
紀途聽到這句帶著寵溺的話,瞬間感覺十年以來的委屈,嘩嘩的像早晨的霧氣一樣散了個乾淨。
然後臉頰飄紅的站了開去。
師尊怎麼好像哄小孩子一樣?他已經是大人了。後知後覺的羞恥感布滿了這個十八歲青年的意識,手指都能感覺到侷促。
「師尊身體好了嗎?」想起師尊閉關是因為突破的時候受了傷,紀途後知後覺的說到。
不過看著師尊的臉色,倒是像好全乎了。
「好了,先練劍吧,我去聽天院找你師伯有事。」
「弟子也要去。」
「云云,你出關了,師兄有難,你一定要救我啊!」一聲由遠及近的尖叫,沈瓷差點被跑過來的裕彤給拽倒。
衣衫不整,頭髮散亂,真是有礙觀瞻。
「又怎麼了?」
「那不要臉的沈不言居然要娶我。」
沈瓷:「……」
一邊本來還對自家師伯有些不滿的紀途也愣了瞬間。
「千防萬防,沒防住沈不言那個衣冠禽獸,居然將我擄到了大燕皇宮,你知道嗎?那可是個吃人不吐骨頭,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地界,我這幾年簡直過得生不如死,食不果腹。」
沈瓷:誇張!
「不但軟禁我,連我調戲個小宮女,第二天那小宮女就被投井了,我看上新科狀元,結果人家第二天就回家種田了,我就是看上只貓,那貓下一刻都會消失無蹤,太可怕了。而且那沈不言還有個妃子,嬌滴滴的大美人,你說他怎麼就對我意圖不軌呢?美人她不香嗎?不好睡嗎?」
沈瓷:「……」
「那你怎麼離開的?」
沈不言差點飆淚,「我假裝答應,然後讓其來赤雲宗送聘禮,又讓人偽裝成我,這才逃了回來,我發誓,打死也不會再去招惹沈不言那個變態。」
明明最開始只是看重他的美色,誰曾想人家看重的確是他的肉體。
呃——
人間慘劇。
沈瓷嘆了口氣,「要我如何幫你?」
裕彤:「借你的後山給我躲躲,師兄的清白就託付給你了。」
說完便朝著後山跑去。
沈瓷便準備去找雲衡師兄,只是身後的紀途卻也繼續跟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