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什麼呢?」劉千樺的聲音在巷子中突然響起。
對方身後還跟著數名東廠的人,不過都是便服。
看到人群中站著的安景之,劉千樺連忙陪笑著小步上前,「少爺,這裡到處都是乞丐,又髒又臭的咱們去別地吧?」
「把這人帶走,查一查他這個乞丐窩子。」
對方既然是東廠的人,那這點事情對他們來說肯定小事一件。
劉千樺當即就應下來,「放心吧少爺,小人馬上去辦。」
隨即,安景之便帶著人走了。
等身邊沒人後,小白拉著安景之遠離隨從一些,確定他們聽不到自己兩人的談話才悄悄道,「景哥,你沒發現有哪裡不對勁嗎?」
安景之怎麼可能沒發現,他又不是瞎的,一個錦衣衛對一個商賈之子自稱什么小人?
維持著沒見過世面的農家子人設,茫然道,「沒發現呀。」
小白恨鐵不成鋼的看著他神神秘秘道,「那個劉大人,你忘了嗎?他是東廠的大人呀!怎麼會對你這麼恭敬?我看他對老爺更恭敬啊!老爺不是行商的商人嗎?商人最怕的就是東廠了。」
安景之琢磨一番後點頭道,「你說的沒錯,看來我爹的生意做得很大!」
小白喉嚨一梗,無語的看著他。
兩人自以為聲音說的很小,但實際上不遠處的隨從聽了個一清二楚。
……
聽完下人匯報後,安忠義心裡琢磨著,看來真得找一個時間好好的給兒子講一講他的身份,不然被別人發現,到時候再跑到兒子面前,挑撥他們父子關係,那就得不償失。
看著安景之悠哉悠哉的從外面進來,一副貴家公子的模樣,安忠義滿意的笑了笑,「我兒快過來。」
安景之幾步走上前去,一屁股坐到對方旁邊的桌子上,端起桌上的茶就喝。
安忠義身旁的人看他這副沒規沒矩的樣子想說些什麼,被安忠義一個眼神制止住了。
隨後安忠義看安景之喜歡桌上的糕點,便吩咐身邊的人下去再取一些。
章保田前些日子在空中當著,對著突如其來的小少爺沒多少了解,趁著去拿糕點的空隙,便向身邊的人打聽信息。
打聽完後章保田冷汗直流,先前聽說府中有少爺,他還以為是什麼乾兒子之類的,畢竟太監都喜歡收乾兒子,就連他自己也有不少乾兒子,沒想到對方竟然是廠公的親生兒子。
章保田不知道自己剛才的那個動作有沒有被公子看到,若是對方看到的話,說不準以後會給他穿小鞋,對他有看法。
連帶著廠公也會對他產生厭惡。
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他親自端上了糕點,然後討好的放在安景之面前。
安景之剛才就顧著吃桌上的糕點,壓根什麼也沒看到。
只覺得他爹身邊的這個太監不愧是幹這個活的,那笑容非常討好,但又不會讓人覺得諂媚噁心。
細節把控的很好,安景之還讚嘆的看了他一眼。
章保田頓時放下心來了,看公子這樣,應該是沒跟他計較剛才的事。
「兒子,爹跟你說件事。」安忠義慈祥道。
「什麼事兒呀?爹你說吧。」喝了一口茶水,安景之抬頭望向對方。
「我派人去過老家,你娘的那塊墓地風水一般,我想把你娘的墳遷到京城,以後咱們也方便去祭奠,你看怎麼樣?」
這是好事,他和安忠義都跑到京城來了,老家又沒人,以後連給他娘燒紙上墳的人都沒有。
安景之毫不猶豫的就同意了,「可以呀爹,把墳遷完後咱們爺倆一起去見見我娘吧,他等了你十年。」
安忠義慚愧的垂眸,「好,咱們爺倆一起去見見她。」
說完這個話題,安忠義想起另外一件事。
「兒子,你以後有什麼打算?我聽說你好像對商賈之事很感興趣?」安忠義問道。
安景之對什麼都不感興趣,他只想當九千歲橫行霸道的紈絝兒子,有這麼一個權傾朝野的爹,他還用得著做什麼努力?
不過倒是有一點要準備著,準備著皇帝到時候卸磨殺驢的後!手。
安景之搖了搖頭,「爹,你不是說你是商人嗎?我們這麼久沒見了,我想多了解一些爹,我對商賈的事情倒也不是很感興趣。」隨後他語氣一頓,委屈的低著頭,「兒子自小和娘相依為命,也不識什麼字,實在不知自己能做些什麼。」
他這副姿態倒把安忠義看得心疼的直抽抽,連忙拉著他兒子安慰道,「沒事沒事,爹沒有什麼事需要我兒分憂,我兒要吃好喝好睡好,健健康康的長大成家,爹就高興了。」
隨後怕對方自尊心受挫,安忠義小心的又問道,「兒子,你想不想讀書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