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他,一晃眼看見少年此刻堅毅的眉眼,都會不由自主的想起那個人。
意識到自己在想什麼,周原面色難看,加快了腳步。
贗品而已,再學三年都比不上兄長分毫。
周原走到廊下,在姜予身旁低語:「事情已經安排好了。」
姜予抬眸,繼續看院中的少年,她問周原:「你瞧他,有幾分可能在春獵奪魁?」
早前姜予尋了厲害的武師來指導徐牧,周原就猜到她的目的,此刻幾乎想也不想,冷然答:「三成。」
三成也是徐牧運氣好的情況下了,春獵上有不少擅騎射的良將與公子,徐牧倉促練這三個月,根本追不上這些差距。
「三成啊……」姜予惋惜的垂下眸,回憶起原主的記憶,輕聲感嘆:「當年,阿堯也是在這個年紀奪魁的……」
周原一滯,抬眼看了一會面前的黑裙麗人,終究沒有逾越的勸說什麼。
半個月後,春獵如期而至。
但姜予尚在閉門期間,這日懶得早起,只讓府里管事隨便給徐牧安排了兩個侍從,讓他隨著徐家一起去林郊。
徐牧清早在徐氏宅前等候,徐氏的人想著多虧他得長公主青眼,見他就討好奉承。
對此,徐牧冷然沒有回應。
於是那些人悻悻離開,在幾步外換了輕蔑的語氣:「不就是個兔兒爺……拽什麼……」
第5章 謀反的長公主(5)
徐牧根本不想與徐氏的人再有交集。
而徐氏最近百年一直在沒落,一是因為長輩無能,二是年輕一輩平庸。
這也導致,忽然因為姜予而崛起後,徐氏子弟一邊唾棄徐牧沒有氣節,一邊因家族地位上升而飄忽所以,
到獵場的第二天,就有徐家子弟來找徐牧的麻煩。
為首之人是徐家大少,從小到大一直欺辱徐牧之人。
他來時,見徐牧正在靶場練習,他眼力好,看得出徐牧手裡的長弓材質不凡,知道肯定是長公主給徐牧準備的,心裡又是不屑又是嫉妒,誇張的發出聲音:「哎呦喂這是誰啊?」
「這不是我那廢物堂弟嗎?拿著弓箭是想參加春獵?你上過騎射課嗎?別浪費了這上好的弓。」
徐大少的幾個狗腿都是徐家旁支,曾經也無數次隨徐大欺辱過眼前少年,此時極有眼力的圍上前,想奪過他手裡的弓。
卻被徐牧順勢借力一下撂倒。
見以往都逆來順受的小羊羔子居然開始反抗,徐大又稀奇又憤怒,嘴上也越發口無遮攔:「嘖嘖嘖,長公主的男寵就是不一樣啊,對同族兄長居然這般無禮。」
徐牧眼神一厲:「住口。」
徐大沒想到他居然還敢呵斥自己,當即也瞪眼道:「你以為你是誰?敢呵斥大爺我?」
「得了長公主青眼就不知道自己姓什麼了?全奕京誰不知道長公主大勢已去只剩虛名?」徐大越說氣勢越盛,仿佛自己已經可以當著姜予的面教訓徐牧。
徐牧皺著眉,下一瞬,突然拉弓搭箭對準徐大:「閉嘴。」
連徐牧自己都不知道,此刻他的眼裡全是煞氣殺意,仿佛下一秒真的就要取人性命。
被銀白箭矢對著的徐大背後一寒,方才的狂妄瞬間息鼓偃旗。
徐大混帳慣了,卻從未見過真正的大場面,此刻氣勢已經弱了一截,吞咽著唾沫與徐牧對峙:「你若是殺我,長公主保不住你。」
其他人也不敢出聲,生怕眼前少年鬆開箭矢。
「滾。」徐牧道。
徐大這會才難得不再多嘴,都不顧體面風度了,狼狽的離開靶場。
靶場的鬧劇很快傳到皇帝耳畔。
「不過是小打小鬧罷了。」聽罷,皇帝簡單評價。
相比徐牧,真正讓他忌憚的是姜予。
但被罰閉門思過以來,姜予都安分守己,仿佛已經認清現狀放棄掙扎。
皇帝舉杯,與面前的諸臣好心情的道:「明日秋獵,朕再添個彩頭,魁首之人,可以擔任金鑾衛副統領。」
金鑾衛,帶刀御前,天子近衛。
在場不少人都瞄準了這個位置。
也在同一時刻,城西郊外,姜予舉杯,在石碑前傾灑。
她的身後,周原與幾個青年皆一身勁裝。
「怕你寂寞,明天送個老朋友下去陪你。」姜予放下酒杯,抬手撫上石碑上的「堯」字,此刻眼裡的眷戀與恨意,比三個月前在翊坤宮時都要濃烈。
「本宮說過不會讓他痛快的。」
系統將她眼神里的情緒變化看在眼中,暗暗點頭。
這演技真好,宿主私下肯定下過苦工了,不枉這段時間它花那麼多系統能量放了那麼多部電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