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夏搖頭。
魏父魏母推了她最後一把,但生恩養恩在前,她不想再去計較了。
昏暗中少女無聲垂眸。
就這樣吧。
第二天清早,范家的女傭在走廊拖地,抬眼看見琴房門開著。
家裡的女傭都知道,大小姐的鋼琴是德國定製價值幾百萬美金,所以平時都不准她們進琴房。
此刻見房門微開,這個角度看去,還能看見推開的窗。
昨晚後半夜還下雨,也不知道雨有沒有飄進來落在鋼琴上,女傭心裡一咯噔,準備先進去看看。
一推門,映入眼帘的是滿地的暗紅血跡。
「啊啊啊啊!」
「……大概就是這樣。」
朗家莊園,陸管家垂眸說完范萱萱遇害的事,語氣有些惋惜。
布置鎮魂大陣之前,郎君衡鎮壓邪祟傷及靈台,幾百年來都被疼痛折磨,好不容易有范萱萱的鋼琴緩解一二,她人卻沒了。
郎君衡聽完,平靜的問:「查過了嗎?」
范家別墅里的監控沒有看見可疑的人,范萱萱的死狀也非人力所能及。
但眾所周知范萱萱最近很得郎君衡欣賞,有郎君衡給的護身符,就算是厲害點的鬼祟也不可能無聲無息的把人弄死。
這事一出,幾個家族都坐不住,陸管家來之前才剛剛接了幾個試探的電話。
「現場沒有鬼息和陰氣,應該是個厲害的惡鬼。」陸管家道,說著拿出之前送給范萱萱的項鍊,幽藍色的珠子在手心流光溢彩:「范家送回來了這個。」
郎君衡視線在魂珠上停留片刻,然後移開:「岩山的陣法最近有些鬆動,填去岩山。」
「是。」陸管家應了,等了幾秒沒聽到郎君衡繼續吩咐,於是轉身就去安排。
郎君衡又道:「讓他們準備一下,我要提前渡劫。」
聞言,陸管家眼中多了些擔憂,但也記起郎君衡的情況確實拖不下去了,只好道:「我去安排。」
郎君衡從幾百年前起就在布置陣法拉攏勢力,為了渡劫做足準備,卻不想到這關頭被毀了三個陣。
這樣一來距離古書里說的十萬鬼魂還差幾千,但現在不比亂世,惡鬼難出,短時間想要湊齊,只能用點特殊手段。
半個月後一個深夜,市中心一棟辦公大樓點著燈。
被臨時留下加班,員工們臉上並沒有太多怨氣與不滿,反而一個個表情凝重。
又過了半個小時,一個西裝男人帶著幾位組長與助理從辦公室推門出來,看了一圈,猶帶著些許疲憊的揚聲道:「今晚就到這裡,大家先回去吧。」
員工們這才三三倆倆的收拾東西準備離開。
一位中年員工臨走前,還寬慰的拍拍男人的肩:「別給自己太大壓力……」
男人苦笑一聲,點點頭:「楊叔路上小心。」
直到送走所有人,按滅大部分燈,公司徹底安靜下來,男人一個人坐在人去樓空的辦公區,良久,雙手疲憊的撐住頭。
換一個星期前,他怎麼也想不到自己會有今天。
出身不算富豪但還算家境殷實,大學畢業後獨自創業順風順水,把公司干到了行業頂尖,可以說是人生贏家的劇本。
誰想到最近兩個月卻連連碰壁,甲方不是破產就是查封,要麼就是違約跑路,加上最近企業外部環境的動盪,公司隱隱好像走到了盡頭。
像是有一座無形的山,壓得他喘不上氣卻又無能為力。
他坐了許久。
直到發覺辦公室里傳來隱約的鍵盤聲。
鍵盤聲?
孟成逸抬頭尋聲看去。
公司人已經走光了,他無比確定。
那麼現在是誰在他的辦公室里?
莫非是傳說中的行業間諜來偷機密的?
短短几秒孟成逸腦子裡已經閃過十多種猜測,同時行動比想法快他已經站起來想看看是什麼情況。
他先拿了牆角的掃把拆下木棍握在手裡,放輕腳步慢慢靠近。
耳邊鍵盤聲不停。
左手已經摸上門把,右手再度握緊木棍,孟成逸深吸一口氣,然後猛的推開門向辦公桌看去。
隨後,手裡的木棍落地。
孟成逸不可思議的瞪大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