導演看了幾次時間,忍不住問周圍人:「都超過約好的時間半個小時了,還有誰沒到?」
旁邊人說:「就差蘇沅了,女主。」
左邊一個五官明艷氣質嫵媚的女人譏諷的笑笑:「蘇沅好大的排場啊,讓我們那麼多人等她一個。」
她叫姚悠悠,這部劇的惡毒女二,當年和蘇沅同期出道但無奈資源比不上,現在只能給她做配。姚悠悠看不慣蘇沅又耍大牌又虛偽的營業努力溫柔人設,但公司給她接了這部劇,付不起違約金她只能忍著厭惡來演。
導演臉色難看,他雖然是第一次與蘇沅合作,但以前也聽過同行抱怨蘇家那個千金德行不太好仗著背靠蘇家不守規矩,現下投資商指定蘇沅不能換人,只好道:「打電話問問她經紀人到哪了。」
又等了一個小時,包廂的門終於被推開。
「不好意思路上堵車來晚了。」蘇沅姍姍來遲,嘴裡說著不好意思臉上沒有多少愧意。
「坐吧。」導演也懶得追究了:「現在可以開始了。」
蘇沅就著助理拉開的椅子落座,接過劇本翻看,餘光看見對面的舒沅,眉頭微皺。
她還是沒想起曾經的少女,只是下意識感覺姜予讓她熟悉又厭惡。
從她落座起,姜予嘴角笑容就沒壓下去過。
不只是蘇沅,她此刻心裡同樣也一陣一陣的悶痛。
午後的謾罵、接連不斷的耳光、剪刀剪在手腕上的疼痛、頭髮被糾扯的無力、澆在身上的冰水。
一切的回憶,從看見蘇沅起仿佛又化作實質。
身體下意識後面冒出冷汗,心臟一陣一陣的猛跳,眼前A4紙上恍惚跳動的黑色子塊,腦海讓人作嘔的暈眩。
從見到蘇沅起,舒沅的身體就不受控制的戰慄發抖。
但蘇沅卻記不起來她是誰。
施暴者,永遠不知道自己的行為會對受害者造成什麼影響。
姜予垂眸淺笑,左手一下一下捏著右手的食指。
這時候幾位主演的經紀人已經開始就著戲份多少與蕃位順序開始展開爭吵。
其中男主經紀人、蘇沅經紀人與姚悠悠經紀人吵得最凶。
這個說男主人設不討喜,蕃位不能再輸給女主。
那個說女主戲份太少,要再加幾段。
這個說女二的戲份才是真的少,再少一點都成炮灰了。
吵來吵去,吵了幾個小時終於敲定。
姜予從頭到尾都坐在角落旁觀,導演在最後準備宣布結束時,忽然想起來她還沒說過話,提了一句:「舒醫生有什麼建議嗎?」
原本以為她不會說話,沒想到下一秒姜予卻開口了:「確實有一點……」
於是所有人都看向她。
姜予微微笑著,眉眼溫婉語調輕柔,仿佛劇本里的醫生真的活力過來:「劇本里有幾個地方,不符合醫生與醫院的基本職業準則……」
「哦?」導演一聽就知道她不是沒有依據,興沖沖的問:「說說。」
於是姜予一邊翻劇本一邊說:「劇本五頁,女主與發病的男主初見的時候,女主判定男主是因為過度勞累與家族遺傳病導致的心肌梗和其他病狀,並在現場對男主進行治療,但事實上如果沒有經過儀器準確檢查得不出那些判斷,同樣能導致的這種症狀的還有其他幾種病症,在沒有確定是那種病症時不能貿然採取這種治療方式,有很大概率導致心臟休克與血液逆流……畢竟是電視劇,如果有觀眾在以後遇到此類症狀冒然模仿,怕是會出醫療事故。所以這段劇情我建議改改。」
聽了她的話,導演一臉沉思。
蘇沅的經紀人皺眉:「可是這段劇情是女主的高光之一,不能刪。」
姜予語氣溫柔,卻並沒有被她的剛硬強勢逼退,溫婉道:「沒說要刪,只是要改改。」
導演等蘇沅的時候對她印象本來就不好,看他們在劇本圍讀時爭蕃位完全不考慮劇本更加窩火,這會一聽經紀人咄咄逼人,徹底爆發,強勢道:「照舒醫生說的改。「目光轉向姜予,柔和了許多:」舒醫生,你看看還有什麼地方有問題。」
姜予也不客氣,接下來點了七八處不合理的地方,不僅改了女主的戲份砍了女主的高光時刻,女二的戲份也改了許多人設更加飽滿。
她從頭到尾都是溫溫柔柔的語氣狀態,卻硬生生這樣子在蘇沅經紀人的強勢下不落下風,每一個建議都有理有據,堪稱談判桌上的絕對贏家。
蘇沅一行人來晚了沒來得及細看劇本,到後面知道導演發了火不好再說話,以為只改動幾處影響不大。
姚悠悠等配角在一邊聽著,熟讀過幾次劇本的他們最知道姜予的這點改動意味著什麼,幾乎要猛掐大腿才能不笑出來。=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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