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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三天後,少年醒了。

如姜予所說的,經歷十年的非人折磨,少年醒來後根本沒有清明的意識,如同一隻狂化的野獸,滿心只有憤怒與怨恨,見人就攻擊。

魯齊鳴給他裝機關臂的時候一時不察,被他險些咬下來一塊肉,還是龍至費了番功夫才壓制住少年。

魯齊鳴脫險後心有餘悸的縮到窗邊。

沒辦法,他後來又給少年裝了一個惡犬才戴的口枷。

少年臉上的皮膚本來就還沒恢復,只有一片凹凸不平的怖人裸肉,戴上這口枷擋去半張臉,只剩一雙血紅暴睜的眼。

看上去,更像一隻野獸了。

每每看著這樣的故友,龍至都好半天都說不出話。

「他以前不是這樣的。」有次,龍至跟魯齊鳴說:「懷瑜以前是一個溫柔雋秀的小公子,我娘還說如果他長大肯定是一個懸壺濟世的神醫……怎麼會變成這樣。」

只有在姜予面前,少年才能短暫的安靜下來。

他像是一隻對世界所有仇恨敵視的獸,只有在姜予面前才會安靜一些,這是奇生天性對蠱王服順,少年供養它多年,多少受些影響。

第一次,終日狂暴的少年見到姜予,充斥怨恨的眼中難得出現一絲小心翼翼的的親昵與向往來。

此前魯齊鳴和龍至為了壓制他廢了好一番功夫,又怕力道大了傷到他千瘡百孔的身體,兩個人加在一起才勉強把他壓在床上。

即便這樣,少年還是像一條拼死掙扎的魚,又想隨時準備擇人而食的惡犬。

然而姜予一出現,少年掙扎的力度就小了下來。

原本充斥怨恨的猩紅雙眼,略微呆滯的看向姜予耳畔、懶洋洋充當耳飾的紅色小蠍。

蠱蟲對蠱王有天然的服從。

感覺到少年態度軟化下來,龍至二人試探性的卸了力度。

然而力度一松,少年作勢又要爬起來。

只見姜予耳畔的小蠍動了一下。

少年起身的動作一頓,雙眼慢慢變得空洞,片刻後沉沉睡去。

「懷瑜?」龍至連忙叫他。

「放心,只是睡了。」姜予轉身出房間。

少年醒後,眾人再度起身。

距離武林大會只有不到三個月時間,南疆那邊的英雄貼已經送到,眾人都在各榜有名,該前往論道山了。

雖然姜予解了龍至身上的蠱,但少年的性命如今完全掌握在姜予的手裡,龍至得一路供姜予趨勢。

一路上遇到幾波刺客。

基本都是殺手樓,姜予估計是宮闕買的。

畢竟雖然天泉劍莊帶頭維護宮闕,但只要姜予走到宮闕面前,當著所有人都面挖出他身體裡的恨生,宮闕就再無翻身之地。

趕路半個月,少年的情況逐漸穩定下來,為他裝好機關軀體後,魯齊鳴就先和他們分開了。

魯齊鳴和龍至不一樣,他沒有軟肋被姜予抓在手裡,去留自由。

或者說龍至也是自由的,只是他心甘情願被縛。

每天龍至都跟少年回憶過去的事,試圖以此來讓少年恢復神智,然而半個月下來,少年看他的眼神始終和看陌生人一樣。

甚至因為他身上殘餘的奇生的絲的氣息,在少年眼中這就是一個掠奪者,又比對旁人多了幾分防備和憎惡。

每次跟少年聊完,龍至都像一隻被夥伴拋棄找不到路的小獅,迷茫失落。

偏偏當年真正被所有人丟下的是少年。

是十二歲的溫懷瑜。

這天,龍至一如既往和少年回憶從前。

因為身體異於常人,平時少年都披著黑色斗篷,整個人隱匿在黑色的布料下,過於枯瘦的骨骼、臉上的口枷,一點也不像一個活人。

「我娘很喜歡你,每次看我們倆一起玩都會交代我不許欺負你,在她看來你就是一個乖孩子,我就是個小魔王,生怕我帶壞了你。還記得嗎?小時候好多小妹妹都喜歡給你送糕點,我還嫉妒過你怎麼那麼討大人和女孩子喜歡……」龍至斷斷續續的回憶連自己都有些模糊的往事:「記不記得有年花朝節,我們一起出去玩,孫敏被乞兒偷了錢袋,氣得她帶著一群師弟連著找了一個月,最後終於抓到那個乞兒。結果你一聽那個小孩是因為奶奶生病沒錢抓藥才去偷錢,你就心軟主動去給那個老人診治。人人都說老人家年紀太大了,你偏不肯放棄忙前忙後忙了一個月,老人走後你又把自己關起來看醫術,最後還是我們看不下去把你書全藏起來你才肯出門……」

越回憶,記憶里雋秀靦腆卻又格外固執的少年的形象越清晰,與眼前不人不獸的少年判若兩人,更讓人喉頭酸澀。

龍至最後幾乎是狼狽的逃離這個房間。

走廊上,姜予坐在窗台邊看樓下眾生百態,聽見龍至出來,無動於衷的開口:「該放棄了。」

龍至紅著眼,死死抓著手裡的長槍。

姜予不管他,起身走進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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