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不進去了。」張小妹輕輕問:「你娘怎麼樣了?」
姜予微微側過身,給她看屋裡床上躺著的人,簡短道:「在睡。」
因為常年虐待,原主成了沉默寡言的自閉性格,張小妹也沒察覺她的變化。
張小妹眼睛裡全是憐憫,把手裡端著的小籃子遞給她:「這個是我娘讓我帶來的,我娘說你娘的身子弱,儘量吃點好的補一補……」
以前張家也時不時接濟張家母子,姜予就接下來:「謝謝。」
「那我先回去了。」張小妹轉身到一半,忽然又想起來了什麼:「我聽說……」
回頭對上姜予瘦小的臉,黑漆漆的眼睛看著自己等自己的下文,張小妹默默又把剩下的話咽下去,只嘆口氣:「沒事了,我走了。」
目送張小妹走遠,姜予才關上門,然後看眼手裡的籃子,想起徐氏好像確實已經一天沒吃東西了。
於是收拾完屋子裡的血跡之後,姜予又開始生火,找出米缸里最後一點餘糧,準備給徐氏做份雞蛋羹。
剛剛把火升起來,一柄劍撞開窗飛進來,簌簌的寒風立馬吹姜予一身,她沒有回頭,只說:「修好。」
奇生控制偃月立在桌上不屑冷笑:「呵,你以為你是……」誰。
話剛說的一半,奇生就被再次禁言。
嘖。
上個世界被迫閉嘴了十幾年,奇生實在受夠了這種日子,搜搜的飛出去砍了一棵樹,還切成木板木釘,然後運回來,劍柄當錘「哐當哐當」的把釘子砸進去。
姜予又說:「小聲點。」
麻煩!
奇生認命的放輕動作。
等他修好窗,禁言也解了。
姜予一邊把調好的雞蛋倒進鍋里,一邊問:「做好了?」
說的肯定不是修窗戶的事。
奇生回:「好了,給他找了個山跳下去,半個村都看見他跑出去的。」
姜予沒再說話,按原主的記憶找到瓶瓶罐罐放調料。
奇生無所事事,湊過去看了眼,評價道:「真黑。」
姜予也點頭,抬手加了一瓢水試圖補救。
一陣噼里啪啦後,鍋里變成黑色黏糊的液體。
奇生悟了:「你準備把那拖油瓶也毒死?夠狠我喜歡,不過是不是太麻煩了,折騰半天還不如讓我控制那女的找個山頭跳下去。」
「以後不准隨便控制無辜人。」姜予說。
然後看眼碗裡黏糊的不明液體,只能慶幸自己一開始怕失敗只打了一個嘗試,然後洗鍋選擇直接煮。
煮雞蛋這事簡單,她熟。
做完這些那碗液體還沒冷,本著珍惜食物的想法,姜予端著碗一口一口的吃。
看得奇生連連嘶氣。
姜予吃第一口。
「嘶。」
姜予吃第二口。
「嘶嘶。」
姜予吃第三口。
「嘶嘶嘶。」
姜予吃第四口。
「嘶……」禁言了。
不久前剛剛入夜,正是吃飯的點,三狗追著孫老三跑了半個村子,村民們聽見動靜出來查看,順便道幾聲活該。
孫老三家和張正家挨得近,早年張家沒有個男人主事,孫老三就老仗著自己大男人的身份去欺負張家的婦孺老人,時不時偷點米糧或者調戲才十幾歲的張家妹子,直到幾年前張正拜在山裡老獵戶門下學打獵,個子迅速抽條有了些許威嚴,張家才硬氣了起來,孫老三也不敢再招惹。
這兩家的恩怨在村子裡也是個談資,孫老三三天兩頭就摸點張家的東西,然後張正就會放狗嚇他,追一會狗就自己回家了,今天的事村民們也不是第一次見,像往常一樣看完熱鬧說完活該,再感嘆一句徐氏母女可憐,就去過自己的小日子了。
誰也沒想到,孫老三會死。
第二天一個農戶在田裡看見幾隻野狗正在撕咬什麼,上前驅趕開野狗查看,才發現原來是半個血肉模糊的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