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楹看他的那一眼,不是記恨,而是在求救。
縱使知道是原主推他下水後,扶楹仍向他投來求救的眼神,他獻上自己全部的信任,在賭席玉的良心與品性。
果不其然,看著扶楹在水裡拼命掙扎,席玉再無法視若無睹,他連鞋都沒脫,便跳下了水池,將扶楹救起。
席玉抱著全身濕漉漉的扶楹,看了躲在樹叢後的葉維風一眼,就是這一眼,幾乎讓葉維風覺得在那一瞬間,自己要失去他。
葉維風被那一眼燙得渾身都變得難受起來,他想,席玉的原則終究是勝過了自己在他心裡的地位,是自己太過狂妄,以至於將他推向了扶楹。
席玉不是自己走丟的,是自己將他弄丟的。
席玉抱著扶楹去找太醫,當他看到那張虛弱的面孔時,席玉便知自己鑄成大錯。
他甚至不敢仔細去聽太醫對扶楹的宣判,他渾渾噩噩地離開了扶楹的住處,自知自己欠下了扶楹一生的大債。
高燒不退,智商退化,宛若孩童……
席玉聽到扶楹生母痛哭的聲音,也聽到先皇唉聲嘆氣的聲音,可唯獨沒等到皇家對自己的懲治和發落。
因為葉維風手段高明,因為唯一的證人就是受害者扶楹,因為沒有人膽敢往風光霽月的席玉身上猜測。
至此,席玉與葉維風成為同謀,不是齊心並進,而是同流合污的共犯同謀。
可是,縱使這樣,席玉還是不能停止愛他。
他愛葉維風!
所以甘願違背原則,做個惡人。
……
在宮殿裡的倆人臉色一變,都不約而同地想到了當年這件事。
「又是因為他!」葉維風握緊拳頭,像是在思索如何對付扶楹,這個九弟,當時他考慮到了為了留一個兄友弟恭的好名聲,便獨獨留下了這個傻子。
此時卻終於反應過來,這個扶楹,與席玉實在牽扯太多,他不該把他留下的。
席玉比他更先反應過來,「關扶楹什麼事?」
葉維風卻像狠狠抓住了席玉的軟肋一般,「只不過提了他一句,席玉你竟已經如此緊張,怎麼?你怕我對他做什麼嗎?」
席玉抿了一口茶,表現出毫不在意的模樣,「那又與我何干?」
葉維風眯著一雙眼睛看著他,「是嗎?看席玉如此淡定,我卻倒想試試了,不知席玉你情緒波動起來是何模樣?又是誰能做了這個讓你情緒起伏的人呢?」
「來人,召九皇子扶楹進宮。」葉維風傳來宮人。
席玉臉上依舊毫無反應,然而手心卻忍不住出了一手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