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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宮的時候,席玉與扶楹並肩而行,只是不似往常的親密,倆人中間隔了好一塊空位。
席玉心裡有些不好受,這還是第一次,他的情緒被他人所左右。
「是在怪我嗎……」席玉剛打算把這句話說出口,他便聽到扶楹朝他說話的聲音。
他停下腳步,轉向扶楹,認真地看著他。
席玉這時才發現,原來扶楹的身量其實是到了自己肩膀的,可他卻不知為何,一直覺得他瘦弱,是無比需要自己保護的。
可或許,扶楹甚至比自己想像地還要堅強許多,他能熬過失智後眾人的輕視,也能熬過母妃去世後的苦楚,還有冷宮那漫長又無人問津的歲月。
他不是需要自己保護的嬌花,他是能自己長大的樹苗。
他聽到扶楹對他說,「席玉哥哥,我要是再強大一點就好了,那麼今天我就能把五哥一同救起來,那麼就不會弄濕你的手。你也不用因為我,在五哥面前為難。」
儘管扶楹六識不全,可席玉在此刻卻忽然覺得,他似乎什麼都懂。
並且扶楹從來不會像葉維風一樣責怪自己,他永遠站在自己的立場為自己考慮。
他只恨他自己不能強大到幫他,也害怕會拖累自己,但他卻是從來不怨的。
葉維風總在責怪他母妃的出身,責怪父皇不疼愛他,責怪席玉不能將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他身上,他總將自己放在受害者的態度。
而真正的受害者扶楹卻總是在道歉。
他說,「對不起,席玉哥哥,是我還不夠好,不夠強大,不能保護你,也不能讓你喜歡上我。」
席玉眨了眨眼睛,忍住鼻腔中的酸意,「扶楹你知道嗎?有時候,會哭的孩子才會得到一顆糖。」
他低下頭,將扶楹的掌心輕輕攤開,而後放了一塊玉佩在他手上。
「是我娘留給我的,現在放在你這裡,你要幫我保護好,扶楹。」
扶楹鄭重地點頭。
而從此刻起,席玉便要和葉維風開始打一場硬仗。
……
「都部署好了嗎?」
聞人偃接風宴前夜,席玉站在窗前,背手而立。
「自然,只要葉維風想要那兩座城池,他便自然會上鉤。」聞人偃慣來愛穿一身黑,此刻他又是一身黑衣入席府,幾乎要與夜色融為一體。
「此番恩情,我席玉銘記在心。」席玉走過去,將手搭在聞人偃肩膀上。
聞人偃的身體微微僵硬,「說這些幹嘛,當初要不是你,我連命都沒了,如何活到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