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的注意力全被吸引了過去,而陸澈的臉色瞬時變得蒼白起來。
一個中年婦女跑了過來,打量著此處唯一的兩個大人,席玉手上還打著石膏,她便立馬朝陸羨淵看過去,而後無比著急地拽住陸羨淵的衣袖。
「我兒子落水了,求求你,過去救救他,我不會游泳啊!」那女人又哭又喊,像是早已經六神無主,此刻見到路人,便像抓住了主心骨。
然而陸羨淵卻只是呆愣在原地好一會兒,不知道為什麼,席玉莫名覺得對方的身體有些僵硬,甚至無法挪動分毫。
他怕水嗎?就跟自己怕高一樣。
見陸羨淵好一會兒只微微挪動了幾步,像是絲毫不把她兒子的命放在眼裡似地,婦人瞬間便生氣了。
「你這人長得眉清目秀的,心腸怎麼這麼冷漠啊,這麼冷的天下水我知道有些為難人,可你也不能如此無動於衷,要不是這旁邊幾乎沒人,我也不會求到你們身上……他還那么小,你這人實在太自私了!」
那婦人忍不住抹了抹眼淚,像是已經慌得不知道怎麼辦。
她這話說得沒道理,畢竟那天陸羨淵冒著比這大好幾倍的危險,奮不顧身地救了自己,他就不是那樣冷漠袖手旁觀的人。
「先別顧著置氣,把小孩救上來要緊。」席玉開口說道,而後邊拆著手上的繃帶,邊朝湖邊走過去。
陸羨淵看著他的舉動,連語氣也僵硬了,「你的傷還沒好,我……我去。」
他看上去,似乎下了很大的決心,然而他的眉頭都擰到了一起,連雙手也止不住地微微顫抖。
席玉伸手握住了陸羨淵的胳膊,幫他止住這顫抖,「沒事,相信我就好。」
說罷,席玉奔過去徑直跳進湖裡,而後將那落水的小孩救了上來。
天氣很冷,湖水更是冰涼,那小孩早已凍得瑟瑟發抖,席玉也沒好到哪裡去,不過他一上岸便趕忙提醒,那位母親用外套將小孩包起來。
「沒事了!」
眾人都鬆了一口氣,那婦人更是淚眼婆娑,看著席玉一個重傷選手,跳水救人,瞬間有些不好意思。
席玉猜到她要說什麼,「感謝的話便不必,我只是想糾正你一件事情。」
席玉指著陸羨淵,「他不是你口中說的那種人,他在前段時間剛剛救了我,而我對於他來說,也只是一個陌生人。他不是怕落水冷,也不是冷漠自私,只是……任何人都有害怕和恐懼的事物,甚至有可能是陰影,你不應該不分青紅皂白地指責他。」
婦人被說得無地自容,那落水的小孩也許是後知後覺,忽然開始哇哇大哭起來。
婦人趕忙哄著他,又寶貝似地打算將他帶去醫院檢查一番,抱著小男孩徑直往醫院走去。
就在這時,一直臉色蒼白的陸澈看到那小男孩從他身邊經過時,不斷甩落的水珠,一直往下掉著,源源不斷,毫無盡頭。
陸澈忽然不受控地尖叫起來,整個人像發了狂一般,一直用雙手用力地拍打著自己的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