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想起那天在醫院的場景,陸羨淵整個人顫抖不已,席玉難以想像他被困在湖對面的心情, 他有些自責自己來得這麼遲。
至於葉維風?
他從不在自己的考慮範圍之內, 他怕水關自己什麼事?難道還指望他把仇人也救回去嗎?
席玉心裡覺得好笑, 決定對葉維風的呼救置之不理, 然而葉維風似乎是鐵了心一定要引起自己的注意, 一直在對岸向他呼喊。
席玉有些不耐煩了, 「葉維風, 不是你說的嗎?你不需要我, 讓我不要再干涉你的任何事情。」
曾經由自己發出的迴旋鏢再次扎到自己,葉維風才終於知道當初那句話的分量。
是啊,他曾經厭惡席玉對他的控制,可現在, 席玉真正做到了對他置之不理,葉維風又後悔了。
「你不能這麼對我, 席玉,你不能把我慣成一個離不開你的人後,又說不要我了。」葉維風的聲音像落在風裡,縹緲到讓人有些抓不住。
「葉維風,你講講道理,是你自己先將我趕走的。」席玉不管他,只徑直向陸羨淵划去。
陸羨淵似乎確實很害怕,但他隱藏得很好,他向來是個隱忍的人,只要他不想讓人發現,他臉上不會表露任何情緒。
然而卻瞞不過席玉,「陸羨淵,把手給我。」
木筏終於劃到對岸,席玉向陸羨淵伸出手去,「確定先救我嗎?席玉。」
陸羨淵不是對席玉沒有信心,他是對自己沒有信心,因為葉維風太咄咄逼人,因為席玉與葉維風的過往是他無法企及的十幾年。
不是一年兩年,而是相依為命的十幾年,陪著他從一無所有到功成名就,這段時光讓陸羨淵感到嫉妒的同時,亦讓他感到害怕。
然而席玉只是堅定地看向他,「除了你,我不會有別的選擇,所以,放心把手給我,我絕不會鬆開。」
陸羨淵心頭擰著的結猛地鬆開,他像一直漂著的浮木終於靠了岸。
某種程度上來說,席玉就像是他的案。
陸羨淵接過席玉的手,跟著他回營地。
看到這一幕的葉維風依舊不願相信,席玉真的就這麼放棄他。
「席玉,你是故意在跟我置氣嗎?」葉維風大吼道。
葉維風沒有理他,眼看他們的木筏越劃越遠,而自己真的要被單獨留在這裡,葉維風再也顧不得什麼形象。
「席玉,我真的知道錯了,我從前不該那樣對你,求你,不要留我一個人在這裡,你明知道,我最怕黑了。」
葉維風幾乎是放下所有尊嚴在懇求對方了。
席玉劃著名竹筏的手瞬間停下,陸羨淵有些緊張地看著他,「要帶他一起回去嗎?可是這個竹筏只能坐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