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在那個濕漉漉的雨天過後,席玉對陸羨淵的態度愈發冷淡起來,偏這小孩像是有些看不懂人的臉色,每每見到席玉都有些過度熱情。
像是一隻第一面被給了狗頭,於是便開始認主的小狗。
「我每天再給你帶早餐好不好,其實我會做很多菜,如果你願意的話,我甚至連午餐和晚餐也能為你承包。」陸羨淵臉上寫滿單純。
席玉看著他單純的臉,甚至某一瞬間有些說不出拒絕的話,他想,陸羨淵並沒有做錯什麼。
是他自己被葉維風搞得草木皆兵,渾身像長滿了刺一樣,將自己扎得遍體鱗傷的同時,也拒絕了別人的靠近。
「我有廚子。」席玉對著陸羨淵說道。
「但是人偶爾也要換換口味不是嗎?」陸羨淵有些執拗。
席玉嘆了口氣,只是看著他,「相信你看得出來,我不是一個適合你的對象。」
他太直白,直白到陸羨淵還沒將心中藏著的心思說出口,便被席玉拒絕。
他也太敏銳,敏銳到只是這麼一些隱晦的討好,便能猜透陸羨淵的心意。
「什麼是合適的對象?既然是對於我來說,我想決定權在我這裡,席先生。」
席玉有些討厭陸羨淵的執拗了,這種執拗很容易讓人產生不必要的波動。
「你看到了吧,我的腿,這不是一時之間的事,是一輩子都不會好了,你懂一輩子的概念嗎?」席玉直白到有些尖銳。
而陸羨淵只是堅定地看著他,「我知道,但我不在乎。」
「我在乎!」席玉搖了搖輪椅,想要後退,他不想再和陸羨淵待在一起。
然而陸羨淵攔住了席玉,他的力氣很大,席玉甚至以為他被自己的話傷到了,生氣了,然而席玉卻接著看到,陸羨淵有些卑微地躲下,身體與自己的輪椅齊平。
「你至少應該給我一個機會,席先生。」陸羨淵幾乎是在央求了。
然而席玉搖搖頭,「當你對我說出喜歡的那一刻,決定權便在我這了。」
是囚徒自己主動將刀交給了劊子手,那便不能怪劊子手殘忍了,不是嗎?
「是我太差了嗎?席先生。」陸羨淵的語氣有些哽咽。
席玉在心裡否定,不是你的原因,而是因為葉維風。
他摧毀了自己愛的能力,泯滅了一切關於愛的可能。
而陸羨淵的喜歡對於此時的席玉來說是什麼呢?
不過是是膚淺的見色起意,不值得一提。
他們認識的時間這樣短,交集甚至是陸羨淵單方面在建立,他並不了解自己,他怎麼敢對自己說喜歡。
明明對於真實的自己,他未觸及分毫,建立在無知基礎上的喜歡,對於席玉來說,太過廉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