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塊塊提前挑好刺的鮮嫩魚肉,一把從頭梳到尾的木梳,以及銅鏡上印出的一對影子緊緊相依著。
據說,世間殺人於無形的不是什麼快刀,而是一把會不斷磨人的軟刀子。
「席玉……」葉維風忍不住在心裡呢喃著他的名字。
如今他仙身已成,道心卻早已破,自從認識席玉的那一天開始,便破了。
只是在重逢席玉的這一天,葉維風才終於願意承認這件事,這麼多年,原來自己一直在想著那間草屋,想著住在南陽草屋裡的那個人。
不知喝了多少杯賀酒,一直等著席玉向前來向自己祝賀,卻沒想到宴會快散之際,也沒等到,而席玉正準備起身,還順手拉了一把好似要醉倒的陸仙君。
葉維風跌跌撞撞地拿著倆個杯子走向席玉,「席仙君,你不對我說祝詞嗎?」
席玉卻不接他的杯子,只是拿起自己剛才喝過的杯子,「好啊,那就祝你問心無愧。」
好一個問心無愧,要知道,葉維風心中藏得最深,也擊得他最痛的,就是一個愧字。
席玉扶起陸羨淵,畢竟對方也算是自己灌醉的,他自然不會棄他不顧,「走了,陸仙君,我送你回府。」
這一刻,葉維風才知道自己失去了什麼。
那一劍,刺破的,不是席玉的心臟,而是席玉對他的愛。
劍出鞘的那一刻,愛便灰飛煙滅了,不是嗎?
葉維風的胸口隱隱作痛,好似當初那一劍,迴旋到了他的心上。
席玉……可是他葉維風向來不是那麼容易放棄的人,只要席玉還活著,他便還有機會不是嗎?
……
「陸仙君裝醉了一路,如今已送你到府,可否從我身上起來了?」席玉一語道破陸羨淵裝醉。
畢竟這天界誰人不知,陸仙君千杯不倒。
陸羨淵下一秒便睜開眼,有些無賴地笑笑,「這不是席仙君的坐騎比較快嘛,我也想體驗一回罷了。」
這倒是個說得過去的說辭,可陸羨淵全程一直靠著他,算怎麼回事?
「陸仙君,既已送你到府,那我便先回去了。」席玉拱手打算告辭。
陸羨淵一時有些慌張,卻不知道以什麼理由留下對方,突然急中生智,想到剛才許下承諾的百壇桃花釀。
「席玉,你等我一下。」說完這句話,陸羨淵便跑進府,而後很快搬著一壇桃花釀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