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鹿瑤將自己的話聽進去了,五嬸婆也不再念叨了,起身去幫兒媳婦做晚食。
鹿瑤確實在思考五嬸婆的提議,孤身一人逃荒確實不是明智之舉。就她的包袱總是不離手地隨身帶著,很惹人注意,要是有人幫忙倒手看著,她至少不用去林子裡解手時都抱著自己的包袱吧。
至於其他的,等先見了那位傷員再說吧。
能不能留下那人也要看他的傷勢到底有多重,那人的人品可靠不可靠。
鹿瑤揣著傷藥瓷瓶起身往那處大石頭去了。
還沒繞過大石頭,鹿瑤就看到了一雙勁瘦腿無力地癱在草地上,似是之前經受過劇烈的掙扎,白底的薄褲上沾滿了塵土和草屑,已經看不出原來的白雪和材質了。
這人連雙鞋子都沒有,光著的腳丫雖然很髒,但不難看出原本的細皮嫩肉,鹿瑤還瞧見他的腳指甲修剪的非常圓潤,看著就是精心打理過的。
這人的來歷大概跟她們不太一樣。
繞過大石頭,鹿瑤看向了斜靠在石頭後面的少年。
他的臉上也是一片髒污,即使知道有人靠近過來,他也沒有抬眼。他低垂著眼,幽黑的眼睫毛在眼瞼投下一片陰影,沉默而冷郁。
鹿瑤抬腳,鞋尖輕輕踢了踢少年垂在地上的手臂,「喂,你還好麼?」
第238章 逃荒路上的結義姐弟05
這人看起來比自己還慘上幾分,上衣被扯得破破爛爛,堪堪能蔽體。沁著鮮血與綠色草渣的破洞間隙里可以看到他胸口外翻的傷口。
看著他身上猶如被人打劫了一樣的狼藉,鹿瑤不太確定地提著裙擺蹲下了身。
五嬸婆說的沒錯,這人傷的很重,胸膛處微弱的起伏讓鹿瑤不得不懷疑這人真的能活下去麼。
「喂,我可以救你,看你需要不需要了!」
少年的手指動了動,緩緩睜開眼睛看向了鹿瑤。
漆黑的雙眸像是無底黑暗的深淵,醞釀著可怕的暴風,讓人很難想像這樣的眼神會在一個半大的少年身上看到。
看得人有一種說不出的冷然,無盡的絕望里深藏著令人窒息的憤恨,要不是他此刻無法動彈,鹿瑤覺得他下一秒就能暴起殺人。
他的眼神,溢出的滿滿都是殺氣。
只一眼,他就再次垂下了眼皮,遮掩住了眼中的沉鬱。
大概是知道村民拿了他的東西卻如此敷衍了事,滿腔的怒火壓都壓不住了吧。
手在袖中摸索著傷藥瓷瓶,鹿瑤語氣平淡的說:「我或許能夠救你!」
少年嗤笑一聲,薄唇翕動,「我已經身無分文了。」
那顆寶石原本是他腰帶上的裝飾,在被人搶奪間扯落掉在石子裡才沒有被搶走。
那也是他身上最後的值錢東西了,本想著村民淳樸,能靠著那塊綠寶石讓他們救自己一命。
誰知道,這些刁民拿了他的東西就用幾棵搗爛的野草來敷衍他。他只覺得自己的傷口處愈發麻麻的癢,絲毫沒有好轉的跡象。
慕容赫臨氣得胸口高高低低地起伏了起來。
鹿瑤眼見著少年垂在地上的手握緊成拳,不算結實的手臂暴起青筋血管。
喲,看來生機蓬勃得很嘛。
應該是死不了的。
「看見我腦袋上的傷了麼?」鹿瑤扭著脖子,露出自己的後腦勺,「我之前受傷了,村醫也只給我敷了搗爛了的草藥。」
慕容赫臨的眼睛唰地亮起,就聽蹲在他身邊的少女慢條斯理地接著說:「然後我差點死了。」
慕容赫臨微怔,兩道劍眉再次蹙起。
「好在我娘給我留了一瓶獵戶用的治傷藥粉。村醫也就那樣的水平,我猜草藥只有止血的功效。而我的藥粉不但能止血還能去腐促進傷口癒合。」
慕容赫臨抿唇不語,緊盯著鹿瑤,等著她說出自己的條件。
他見過太多這樣的人了,只是以前遇見的人都會第一時間獻上寶物,至於所求的事情則是看他的心情了。
少女也沒要他表態,不緊不慢地說出了自己的要求。=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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