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這件事,讓我來可好?」他們目前的身份不宜有大動作,一旦暴露了,很可能會引來不必要的麻煩。
其實早在兩天前,他就該帶著太子殿下回京了,可殿下卻堅持要留在東慶府,說什麼要找一個人。
京中散布在外面尋找殿下的人馬明里暗裡不知來了幾波,在外多逗留一天都是拿命在冒險。
雖然殿下沒說他要找的是什麼人,但就憑殿下不眠不休地找法,以及殿下每次向人描述女子的相貌特徵的詳細程度,他也能大致猜到那個女子應該是殿下放進心裡的人。
趙印亮出刑部的令牌,「盧管事,你可看清了令牌?我們刑部授命在秘密查案,我們要找的這個姑娘是案件的關鍵人,如果她在你們書院的話,還是希望您能配合我們刑部辦案!」
盧管事捂著脖子,「她,她是犯了什麼事麼?」
「這就不勞盧管事操心了,你只需要將她交出來就行。如果不交的話,我們就要強行進去搜了!」
盧管事做最後的掙扎道:「你們可別欺負一個小姑娘,她是有家人的,她的未婚夫和公公可都是舉人,明年的春闈一過----」
盧管事的話還沒說完,慕容赫臨一巴掌拍碎了書案,上面堆砌的帳本亂七八糟地散落一地。
盧管事弱弱地閉了嘴。
鹿瑤是被顛醒的,揉了揉眼睛,又揉了揉眼睛,不敢相信一覺醒來見到的會是慕容赫臨消瘦的下巴。
怎麼回事,是她睜眼的方式不對麼?
可抱著她的滾燙的懷抱卻很清晰地提醒著她,她看到的沒有錯。環顧四周,她才發現自己已經不是睡在宿舍的小床上,而是與慕容赫臨一起,在馬車裡。
「阿臨?」鹿瑤輕拍慕容赫臨的臉,「阿臨,你醒醒!」
好一會兒,慕容赫臨才睜開了一雙泛著紅血絲的眼睛,不帶一絲溫度地注視著面前人。
「阿臨,我為什麼會在這裡?」
慕容赫臨張張嘴,「你想在哪裡?」一開口才知道自己的嗓子啞得有多粗噶難聽。
鹿瑤的手撫在慕容赫臨的額上有摸了摸,焦急道:「阿臨,你發燒了!」
怪不得他的懷抱那麼熱呢。
「那又怎樣。」她會在乎麼?
慕容赫臨側頭避開鹿瑤的手,可他卻沒有鬆開圈在她腰上的手。
「我去給你找大夫!」
「不准去!」
剛想要爬起來的鹿瑤被慕容赫臨收緊的手臂重新勒回了他的懷裡。
鹿瑤艱難地直起上半身,雙手捧住慕容赫臨扭到一邊的臉,「你怎麼了?」
慕容赫臨梗著脖子不願回頭,可鹿瑤卻看見了他眼角亮晶晶的珠子無聲地划過高挺的鼻樑,又無聲地掉落。
鹿瑤的心霎時被那一滴晶瑩泡軟了。
她嘆息一聲,默默趴回他的懷裡,雙手環抱住慕容赫臨,悶聲悶氣道:「阿臨,對不起!」
她不應該算計他,不應該不告而別。
她不知道這兩天他是怎麼過來的,明明是那麼強壯的一個人,竟然把自己折騰病了。
「阿臨,對不起!」
聽到鹿瑤的道歉,慕容赫臨覺得自己更委屈了,眼淚不爭氣地又流了下來。
這個沒良心的女人竟然騙他,把他賣了還不算,她竟然帶著賣他的銀子轉身就去找她那狗屁未婚夫了。
這是慕容赫臨長這麼大以來遇見過最恥辱的事情。他從沒想過自己也會有被人賣了還給人數錢的一天。
她怎麼可以這麼對他。
她知道這兩天以來,他一直都處於擔心她遭遇危險的恐慌和自責中,心神不寧嗎?
就是在書院的後院找到沒心沒肺睡得正香的她時,他也是慶幸多於憤怒的。只要她平安無恙,其餘的都可以不那麼重要了。
他沒有吵醒她,點了她的睡穴,把她抱進馬車立馬啟程回京了。
難道這些日子以來的相伴都是虛情假意的麼。
可他已經當真了呀!
他咽下心中的酸澀,鬆開了鹿瑤,蜷著身子背對著她,他本應該跟她好好算算帳的,可只因為又聽到她喊他阿臨時,他就怎麼也沒法對她生氣了。
慕容赫臨有些唾棄這樣的自己。
「桌上有點心,我先睡一會!」即使到了這個時候,他還是想著不能讓她餓著,不能離她太近,免得將病氣傳染給她。
他沒有多餘的精力再去照顧她了。
鹿瑤內心對慕容赫臨的愧疚達到了頂點,她好像比渣女還渣。鹿瑤嘆口氣,坐起來幫他掖好被子,「你睡吧,我就在這裡陪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