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瑤這會兒從楊亦靖懷裡退了出來,她好像和楊亦靖並不太熟悉,鑽陌生男人懷抱的羞澀感暫時壓下了她對未知的恐懼。
「很疼麼?」
被一個小孩子拍了一下,怎麼感覺李健像是腿要斷了一樣。
李健冷汗直冒,他撩起自己的褲腿,用手電筒一照,之前被拍的那個小巴掌已經腫起了老高,泛著黑。
鹿瑤倒吸一口涼氣。
「老子的骨頭都在疼!」李健只感覺他像是被人砍了一刀一樣,疼得站都站不穩了。
蘇奕風也疼得彎下了腰,恐懼占滿了他的大腦,「這是不是傳說中的鬼嬰吧!」
「鬼嬰是什麼?」
這題鹿瑤她會,立馬給楊總科普道:「鬼嬰一般是死於胎中或一生下來就死的嬰兒,怨氣不散就成了鬼嬰,形成鬼嬰的條件之一就是胎兒的母親是個厲鬼。」她的學習成績不咋滴,但小說里常見的人物背景還是懂得不少的。
「這都成厲鬼了,看著也不像是能做保家仙的啊。」李健咬著牙忍痛。
蘇奕風跟著分析:「保不齊是這房子真打生樁了,卻不知道人家肚子裡還有個崽!」
「你說的不對,我覺得應該是鹿家的人拿剛出生的嬰兒打生樁了,然後失去孩子的母親也死了,還變成了厲鬼----」
害怕再被打的蘇奕風和李健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地努力推測真相。
說的煞有介事,差點鹿瑤都要相信了。
「這不對。」楊亦靖忽然說,「如果你們說的是對的,那厲鬼在哪裡?如果有厲鬼的話,它豈不是第一個就要找鹿家人報仇?」
被打生樁的嬰孩可能沒法對鹿家人動手,它有要保護鹿家人鹿家房子的契約,但嬰孩的母親沒有。
可事實卻是相反,這棟老排樓從始至終都對鹿家人沒有惡意。
「厲,厲鬼?」一向不信這個的蘇奕風也害怕了起來。
楊亦靖又說:「還有你們剛剛挖出來的人類手臂骨是誰的?為什麼會在這裡。只發現了手骨,那其餘的骨頭呢?」
鹿瑤覺得楊亦靖就是恐怖製造機,讓她只想捂住他的嘴。
李健只想早點離開這裡,踮著腳跑去撿回了自己的鏟子,照著來時的方向用力地挖,企圖自己挖洞離開。「我們必須要離開,這裡不乾淨啊!」
「李頭,你冷靜點。」蘇奕風的腿也疼得厲害,但他知道想要離開這裡不是靠蠻力就能成功的。
奇怪的是,這時候的鹿瑤漸漸不再害怕了。她再次想起了奶奶斬釘截鐵說的話,「我們鹿家的房子很乾淨。」
黑暗裡,鹿瑤看不清楊亦靖的臉,但她趴在他胸膛里時,聽到的均勻不亂的呼吸就知道這人穩得很。
這時,也不知道李健又挖到了什麼,不鏽鋼鏟子磕到硬物的聲音在不大的空間裡響起。
李健的手一頓,還沒來得及說話,人就栽倒在地上了。
「李頭,你沒事吧!」
李健抱著自己的腿嗚嗚地叫,「又打我,痛死了!」
這一次,站在他身後的三人都看到了那個小小的鬼影。
跟泰迪狗差不多點大,黑漆漆的看不清,但確實是個小孩模樣,先用四肢著地爬的飛快,伸手打李健時才兩腿站立。
最後一陣風似的閃不見了。
這下,鹿瑤的舌根都有些發麻了,她捋了捋舌頭,低聲的說:「我好像,好像看到它被繩子牽著的。」
「我也看到了,有長長的繩子拖在它後面。」
鹿瑤與蘇奕風用手電照著地面尋找所謂的繩子,而楊亦靖則走到了李健身邊,手電照在了他腳邊露出泥土外面的白色骨頭上。
「如果你不想再被鬼拍打,你最好離這裡遠一些,別拿武器了!」
李健看著地上的光源,嚇得直往後面挪屁股,「可不挖洞,我們怎麼出去啊!」
楊亦靖擰眉,想要出去,應該還有其他的辦法。
鹿瑤和蘇奕風找了一圈都沒發現繩子之類的東西,就連剛剛大家都看見的小鬼也好像只是他們的幻覺。
十多個平方的封閉空間裡,除了他們四個大活人之外,只有地上兩塊不知是誰的骨頭,再無其他了。
李健已經疼得站不起來了,只得抱著腿坐在地上。潮濕的泥土很快就暈濕了他的褲子,貼在皮膚上很難受。李健不舒服地用手擰了擰褲子,觸手黏糊糊的,鬼使神差的,他用手電照了亮自己的手掌。
「啊~~~」李健再次大叫,「血,這,這是血!」
顧不得腿上的疼痛,李健彈簧一樣蹦了起來,舉著一隻巴掌大叫:「泥土是濕的,被血染濕的。全是血!」
三道手電的光全照在了李健的張開的大手上,黑紅黑紅的一片,說是血,又不太像。
楊亦靖伸手在土牆壁上摸了一把,用手指碾了碾放在光下查看,「好像是血。」
一轉頭,卻沒看到一直貼著自己的鹿瑤。
低頭就見鹿瑤蹲在不遠處,從地上撿起了那根長長的疑似人類的手臂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