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奶奶的母親很早就生病去世了，她一直想不起來那個抱她的女性長輩是誰。
直到她看見到女鬼身上破爛得幾乎快要看不出原本底色的對襟上衣時，她才驀的就知道了眼前的人就是她記憶里的那個找到她得小紅姐姐。
「小紅姐姐！」
第294章 拆不掉的老排樓17
「小玉兒啊！」女鬼周身的黑氣散開不少，臉上的血跡也在一點點消失，露出她大大的眼睛，浮腫的臉。
「小紅姐姐，是我！」鹿奶奶不停地擦著眼淚，「小紅姐姐。」
除了喊她的名字，鹿奶奶再也說不出一句話來，關於小紅姐姐的記憶只有那片刻的懷抱。
短暫的相遇就是生與死的別離，沒想到經過了大半個世紀，她們還有再相見的機會。
當初的五歲稚童如今已是白髮蒼蒼的老人，可小紅姐姐依舊被留在了這裡，留在了她最難熬的時空里。
「小玉兒別哭，小紅姐姐帶你去找鹿大叔！」女鬼溫聲安慰鹿奶奶。
誰也不知道女鬼是怎麼看出鹿奶奶就是曾經她抱在懷裡的小玉兒的，但她確實不再發癲無差別攻擊了。
鹿瑤被勒得喘不上氣，低低喊了一聲，「奶奶。」
鹿奶奶看了看地上幾個孩子，擦掉眼淚，微笑著看向女鬼，像是往常跟別的長輩介紹自己小孩一樣的口吻說道：「小紅姐姐，這是我孫女，叫鹿瑤，今年已經23歲啦，剛大學畢業。」
女鬼歪頭打量鹿瑤好一會兒，嘴中喃喃道：「孫女？小玉兒都有孫女啦。」
纏在鹿瑤與楊亦靖身上的頭髮一點一點消散，重新鑽入泥地里。
鹿瑤大喘了一口氣，之前與楊亦靖貼得太緊了，猛地與楊亦靖分開，身前驀的一涼。
在鹿瑤奶奶面前與她孫女抱成一團，楊亦靖直到現在才發覺他的行為有些尷尬。
一得自由，楊亦靖就小心提醒鹿奶奶，「鹿奶奶，問問她為什麼會一直留在這裡。」
不等鹿奶奶開口，女鬼已經看向了楊亦靖，厲聲道：「他是誰？」
「他，他是我孫女婿！」鹿奶奶往前邁了一小步，將地上的楊亦靖擋在她身後。
鹿瑤：-----
她怎麼不知道！
「小紅姐姐，你為什麼一直留在這裡呀？」鹿奶奶對於小時候的記憶只有那一個印象深刻的片段。
小紅姐姐歪頭想了好一會兒，周身的黑氣再次暴起，但卻沒有再傷害他們。女鬼的眼睛充血，紅得像是要滴出血水來，嘴裡喃喃念叨著什麼。
鹿瑤聽不清楚，一轉頭正好對上了楊亦靖同樣困惑的臉。
兩人還在地上坐著，身上的傷口讓他們沒有力氣站起來，索性就這麼坐著了。
「小紅姐姐，你為什麼會一直在我家廢棄的地洞裡啊？」鹿奶奶又問。
「我，我出不去，我出不去啊！」
「小紅姐姐，我帶你出去。」鹿奶奶上前想要去觸碰小紅姐姐，但手指在小紅姐姐的身體裡一穿而過，碰了個空氣。
楊亦靖扶著膝蓋站了起來，指著地上另外兩個被捆得連話都說不出來的人，說：「把他們都放開，讓我們幫你把你的骨頭都撿出來，我們可以帶你出去的！」
可小紅姐姐卻一直不停地念叨：「我出不去啊，出不去啊！」
「為什麼出不去？」
「我，我的孩子還在這裡，我，我找不到我的孩子啊！」
楊亦靖：「你的孩子，我們也會幫你找到的，就是挖地三尺也會幫你找出來，好好安置的。」
小紅姐姐還是搖頭，「我不能走，我不能走啊。」周身的黑氣漲漲停停的，充分反應出她的掙扎。
楊亦靖朝鹿奶奶使了個眼色。
鹿奶奶：-----
「小紅姐姐，你為什麼不能走啊？」鹿瑤聽到了她這次說的是『不能走』，而不是之前說的『走不出去』。
小紅姐姐的頭髮一縷縷的往下掉，臉上消失的血污也再次溢了出來，鹿奶奶一驚，「小紅姐姐，你跟我一起走吧，這裡已經被廢棄了，以後都沒人來了。」
小紅姐姐忽的抬頭，死氣沉沉的臉上竟然出現了焦急之色。
「不行，不行，我，我的消息還沒傳遞出去呢，怎麼可能沒人過來呢，怎麼可能。我該怎麼辦？我該怎麼辦？」
鹿瑤好像捕捉到了什麼關鍵的信息，她看向楊亦靖，在楊亦靖的眼裡看到了肯定的答案。
鹿瑤也站了起來，拉住奶奶的手，「小紅姐姐，如果你有什麼重要的事情沒法完成，可以交待給小玉兒，或者交給我，我一定會幫你完成任務的。」
小紅姐姐紅色的眼珠子快速地打轉轉，看了一眼鹿瑤，說：「我不信任你。」接著又看向鹿奶奶。
鹿瑤捏了捏奶奶的手，鹿奶奶也沒讓她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