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當她在醫院衛生間看到鏡子裡的禿頭少女時,卻哇地一聲哭了出來:「不,一點兒都不值得!」
於蓮嚇壞了,連忙跑過來問:「咋了小璽,哪不舒服?」
「頭髮……嗚嗚我的頭髮……」靈璽哭得直打嗝。
看著閨女沒剩幾綹的頭髮,於蓮心疼地勸道:「沒事沒事,過段時間就長出來了。」
「真的嗎?」靈璽天真地問。
「當然是真的!」
「你保證?」
「娘保證,你看我和你爹,都有頭髮!」
「……哇——」
晚飯時候,蘇長河帶了兩個好消息來看閨女,這才勉強沖淡靈璽失去頭髮的苦悶。
「三叔同意了。」他情緒有些低落,「等小璽好了就分。」
靈璽頓時精神,恨不得現在就跳到地上蹦個迪,證明自己一點事都沒有。
其實她也確實沒什麼事,大夫說回家抹點藥就行,但蘇長河和於蓮夫妻倆堅信她被嚇暈了需要臥床,愣是不讓她回老蘇家。
靈璽知道他們是怕蘇老太太和三房因為分家的事情鬧她,反正住院費三房掏,住宿條件也還成,那就住唄。
飯後,蘇長河又從兜里掏出一張紙,「懷安根據地發來的電報,你看看。」
靈璽接過,看到那滿滿一整篇的字就知道不是蕭玦發的,心中有股淡淡的失落。
但很快她就集中注意力,從陳天鈞那滿篇廢話當中提取重要信息,無非就只有兩點——蘇靈璽這個名字和物品清單。
三張大團結,一張收音機票,一張全國糧票,還有一斤紅棗糕和兩條布拉吉。
靈璽嘖嘖兩聲,還算沒傻得徹底,知道特意強調這些東西是作為抓捕犯人的額外獎勵,只送給她一個人。
其實她昨天知道這事時就想問問陳天鈞,到底哪根筋搭錯了竟然把東西給蘇星回?沒見那天郭團長來時蘇星回給她挖坑?
當然她也猜到,陳天鈞那大剌剌的可能壓根記不清蘇星回是誰。
不得不說,靈璽真相了。
那天轉交完東西後,陳天鈞心情激盪地回了軍營,離老遠就看到等在警衛廳的蕭玦。
「東西送到了?」蕭玦像檢查軍務似的問。
陳天鈞也不生氣,拍了拍胸脯,「兄弟出馬你還不放心?妥妥送到!」
蕭玦深邃的眼中泛起波瀾,語氣也難得有了起伏:「她怎麼樣?」
「應該挺好的,都能回學校上學了。」陳天鈞思索著說。
蕭玦蹙眉,「應該?」
「對啊。」陳天鈞點頭道,「下午的時候她還沒放學呢,我就把你的錢和票還有我給她買的小玩意都讓她姐幫忙轉交,估計現在已經到她手上了。」
他為自己的機智沾沾自喜,抬頭卻看見蕭玦正用一種看傻瓜的眼神看他,不解地問:「怎麼了?」
「你最好現在就給懷興村派一份電報,列好清單並表明所有物品都只送給蘇靈璽個人。」
看他嚴肅的樣子,陳天鈞舌頭有些打結,「要不要這麼嚴肅啊?搞得跟反間戰似的,難道他們還敢私吞不成?」
蕭玦其實也很想撬開這個發小的腦袋,看看裡面裝的究竟是不是草。
小傢伙和家裡人關係顯而易見的不好,他竟然還能放心把東西給蘇家人轉交。
尤其是小傢伙她姐,雖然不記得長什麼樣了,但他清楚記得那天她試圖用語言陷阱給小傢伙使絆子,一看就不是什麼良善之輩。
他眼中暗光凜冽,沒多解釋,「去發吧。」
陳天鈞心裡雖然覺得蘇家人不敢這麼做,但終歸還是沒底,顛顛跑去收發室派電報了。
這還是他第一次給家人之外的人派電報,怎麼說,還有點小興奮呢!
於是這位同志叭叭說了好久卻不自知,等電報到靈璽手上,就成了那副又臭又長的樣子。
好在該有的都有,靈璽也就不計較他的囉嗦了。
有了它,靈璽討東西就師出有名,紅棗糕被蘇星宇吃了,以王桂秋的臉皮估計不會賠,但錢票和裙子,她說什麼也得要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