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璽其實挺不喜歡這種從骨子裡冷到外面的人,但他畢竟是傅玦最尊敬的師父,她還是乖乖聽話,扶著傅玦進了詔獄。
她身材本就嬌小,被雨這麼一澆更像只落水的小雞崽,縮在傅玦這隻大公雞的懷裡。
看著平日最嬌氣的她,卻陪著自己淋雨,傅玦眼神微動,輕輕握住她冰涼的小手,「謝謝你。」
淋了這麼久的雨,他的手還是暖的。
靈璽一點都不害羞地由他抓著,如果不是場合不合適,她其實很想問,感謝的話能站那不動隨便給我摸嘛?
顯然,就憑傅玦那性子,這是不現實的。
小小的失落了一下,她的注意力很快就被轉移——她看到陸聽瀾了。
陸聽瀾雙手雙腳都被綁在木樁上,衣服上滿是鞭痕和血跡,整個人都半死不活的。他已經挨了鞭子,但這在詔獄裡不算刑罰,只是開胃菜而已。
獄卒拿冷鹽水將他潑醒,他疼得直抽氣,看向傅玦時竟然還有力氣笑,「哥,你來了。」
「我只有一個時辰,臏刑,你不會想受的。」傅玦神色冷淡,卻難掩眼眸深處的複雜。
「士為……知己者死,死……而無憾。」陸聽瀾斷斷續續地說,眼中帶著瘋狂的笑意。
他看到傅玦,就像打開了話匣子,「從小我便事事都不如你,文不成武不就,這件事上,你註定要輸給我了。」
這下不只是傅玦,連陸臻神色都變了變,眉頭隆起刻板又嚴厲的褶皺。
「你知道,我從未刻意與你比較。」傅玦垂眸。
「是啊,你什麼都不想比,卻總是能贏了我,而我明明那樣努力想要超過你,卻怎麼也做不到。」陸聽瀾面色驟冷,眼中泛起深深的恨,「我真的很討厭你,卻又總想與你親近,我也討厭這樣的自己。」
這孩子心理肯定有問題,靈璽不是醫生都能看出來,太偏執了。
這樣下去他只會越來越鑽牛角尖,想要問出什麼就難了。
靈璽思索半晌,輕笑道:「你也不是什麼都比不過傅大人,至少在應付姑娘這方面,他可不如你。」
「那些,呵。」想起花眠柳宿的日子,陸聽瀾譏諷一笑,打心裡透出鄙夷,「都是些不入流的玩意兒,有什麼好說的。」
陸家家風清正嚴明,他出身這樣的門第,自然從小就瞧不起那些尋花問柳的行當,之所以會落得風流名聲,也不過是被父親批評得一無是處,叛逆起來故意氣陸臻罷了。
想清楚這一點,陸臻和傅玦心裡都不大好受,偏偏就在這時候,靈璽卻突然笑出了聲。
大家都莫名其妙地看著她,只見她嘴角諷刺勾起,眼中冷意乍現,「喝花酒不入流,難道陸僉事現在幹的事有多入流不成?比起私通外敵陷黎明百姓於水火,找姑娘消遣不知仁義乾淨了多少倍。」
「你瞧不起風流浪蕩子,卻做著比他們更噁心下作的事,本是同根生,大哥何必笑二哥髒?」
「當了婊子還立牌坊,陸僉事,這可就沒必要了。」
像陸聽瀾這種人,動之以情曉之以理是沒用的,畢竟他是個牛角包,愛鑽牛角尖的慫包。
只有告訴他,他所做所為比他鄙視的更為人不齒,才能戳開他那張牙舞爪的保護色,露出裡面的慫包本性來。
果不其然,陸聽瀾色厲內苒,瘋狂大叫:「燕雀安知鴻鵠之志!你不懂,你們都不懂,我們將要成就一統天下的千秋大業,是將名流千史的大錚功臣!」
這口號喊的,一看就是被傳銷組織洗腦了,靈璽翻了個白眼。
「所以說,董成耀並非幕後之人,你們只是聽命於同一個組織,這個組織私通倭寇也並非是為了斂財,而是想要篡位?」傅玦本就是最為敏銳精幹的錦衣衛,靈璽剛打開突破口,他就默契地知道該自己上場,迅速捕捉薛廷風話中的信息,問出相應問題。
董成耀權臣做得好好的,要錢有錢要權有權,是不會冒著風險篡位的,所以這件事的主謀必然另有其人,最有可能的,就是三皇子薛廷風。
然而陸聽瀾也曾跟太子黨交好過一段時間,二人到底是不是一夥的,還不能如此武斷地得出結。
傅玦掏出一張紙,「這是什麼,你們組織的標記麼?」
紙上畫著兩圓相交的圖案,相交部分像一隻眼睛。
這圖案是在帳本上看到的,尤記簪花鋪的牌匾角落處也有這個標記,之前找到軍械途中被刺殺的那次,箭頭上的也是它。
陸聽瀾看了眼圖沒有做聲,但眼神卻已經出賣了他。
「調集所有人,全面徹查京城帶有這個標記的所有店鋪人家,一戶都不要放過。」傅玦吩咐手下,「另外,密切關注京郊的農莊別院,一旦發現這個標記,立刻回稟。」
陸臻皺眉,「你是懷疑……」=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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