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皇弟……」
「進來說話吧。」
難不成自己剛才聽見他叫自己名字是幻覺?裴雁洲收回視線,和鄧長鈞一起守在了門口,看著那兩兄弟並肩而行進了屋內,裴雁洲還有些失神。
鄧長鈞拍了他一下:「你怎麼了?和丟了魂兒似的,昨天古振給你的肉乾還有沒有?」
「在這裡。」裴雁洲將牛肉乾遞過去,正想提醒鄧長鈞這肉乾餵過狼,那小子已經咬下去半根,見他欲言又止,疑惑道:「你也要吃?」
裴雁洲搖頭:「我只是想提醒你,剛剛這東西被十一殿下拿去餵狼了。」
鄧長鈞:「……」
怎麼不早說?
這兄弟還能不能做了?
……
敖星和敖明光談了將近半個時辰,離開時那個盒子還是在敖明光手中,可看他臉上神情就知道即便東西沒送出去,事情也已經談成了。
裴雁洲蹲在自家牆頭,遠遠看著敖星院子裡亮起火光,這幾日他已經差不多摸清楚了敖星的作息,這會兒應該是在點火給巨狼取暖。
想起那時看見少年窩在巨狼懷裡,裴雁洲便忍不住想要再去看看,他是不是在這樣的冬日裡也會光著腳和皎月團在一起?
「你蹲牆頭上做什麼?成何體統!」
身後傳來熟悉的斥責聲,裴雁洲只好跳了下來:「爹,你怎麼來了?」
裴仲舒年過五十,雖然看上去書生模樣,走路步伐,行為舉止一看就是練武之人。
「怎麼,當爹的還不能進你這院子了?」裴仲舒眼睛一瞪,自己找了個凳子坐了下來,「我聽說院子裡的下人都被你遣走了,為何?」
「事務繁忙……」
「你一個閒職能有多忙?」裴仲舒不信他這套說辭,「給我說實話,你是不是還和那幾個混小子湊在一起?」
裴雁洲蹙眉道:「爹,我的事不用你管。」
「我不管誰管?除了我還有誰願意管你!」老將軍拍桌而起,「若你是在為了我之前打你鞭子鬧脾氣,大可說出來,和程子平那等人混在一起算什麼?」
「子平好歹是侯府世子,爹你才是,和右丞相來往過密可不是什麼好事。」裴雁洲沉聲道,「他可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皇上已經要對他下手,也就只有二皇子還相信他是個能人君子,借著徐貴妃想要往上爬……」
「住口!」裴仲舒被他氣得不輕,手指點著他,「我這麼做還不是為了你以後著想?」
裴雁洲見父親不願聽勸,心涼了半截:「我已經二十一了,不是小孩子,我的前程不用爹來關心。」
「好,好!」裴仲舒站了起來,轉身朝外走去,「關心反而成了罪過!」
「現在關心已經晚了。」裴雁洲冷聲道,「別忘了娘是被誰害死的。」
裴仲舒腳下一頓,頭也不回道:「……不然你以為我接近右丞相是為了什麼?」
雪花落在肩頭,裴雁洲才發覺又下起了雪,方才想要追出去問個真相,腳下卻如同被灌了鉛,半步也動不得。
想起兒時還不是這樣暴躁的裴仲舒,裴雁洲心中擔憂不已,爹真的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
「喂,發什麼呆呢?」
身後牆頭響起少年人清脆聲音,裴雁洲驚訝回首,看見敖星赤腳蹲在牆頭,懷裡鼓鼓囊囊不知道帶了些什麼。
更讓裴雁洲吃驚的是,他一頭黑髮披在肩膀,那對獸耳就光明正大地露在外面。
「你……你不冷嗎?」裴雁洲看他跳下來,頭頂已經沾了雪水,回過神來的時候自己已經拉著他的手把人帶進了自己屋裡。
裴雁洲:「……」
自從遇見敖星,他已經不是第一次動作比腦子快了。
這可不是什麼好事。
「你屋裡比外面還冷,一個將軍之子怎麼落得如此下場?」敖星嘲笑道,還欲再說兩句,裴雁洲眼疾手快將他一把抄到了床上。
敖星:「幹什麼!」
「你怎麼一點也不冷?」裴雁洲收回手,錯愕道,「好暖和。」
「哼,我有這個。」敖星從衣領內扯出一塊被紅繩繫著的紅色玉石,玉石已經被磨得圓潤,一看就知道隨身戴了許多年,「是暖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