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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知道龍顏大怒,卻是針對二皇子的,敖明光的反應實在讓他摸不著頭腦。

「十七歲那年,我爹從將軍位上告假回來修養,一身傷病無法再帶兵。」裴雁洲的聲音剛好能讓幾人都聽清,不知何時又下起了雪,卻沒人想起要將滅掉的火爐重新點燃,「東河島大亂,匪徒聚眾起義,我奉命帶兵去鎮壓,險些丟了半條命,大勝後卻差點招來殺身之禍。」

「雁洲……」鄧長鈞不忍再聽他提起這些事,裴雁洲揮揮手:「不,我沒醉……我萬萬沒想到,皇上破例派我一個少年將軍去,不是要給我立功的機會,而是要我的命。」

條條命令像是一座座大山壓在他的頭頂,最後硬是裴仲舒懇求饒他一條性命,代價是自願放棄大都督之位,永遠不再踏上戰場,裴雁洲才從天牢里撿了一條命回來。

東河島之亂只是一個引子,裴雁洲戰死還好說,皇上萬萬沒想到他一個毫無作戰經驗的孩子竟然打了一場漂亮仗,他本就忌憚裴仲舒,那時更是被和父親如出一轍的裴雁洲嚇到,若不是滿朝文武為他求情,恐怕現在裴雁洲墳頭草都三尺高了。

「怎麼想起這事,大過年的,多難受。」古振是幾人之中年紀最大的,他低頭看著熄滅的火苗,「可是朝中真的遇見什麼事了?」

話說完他又長嘆一聲,自己雖然家大業大,卻不能替他分憂解難。

裴雁洲抹了把臉,笑著坐回到桌邊,聽著外頭街上的鞭炮聲:「只是觸景生情罷了。」

「真當如此倒也罷了。」程子平難得正經,肅聲道,「雁洲,你若是真的為了家國著想,是不該這樣頹廢下去的。」

「我何時頹廢了!」裴雁洲被他戳中痛處,反駁道:「我現在做的每一步,哪一步不是為了家國?」

「……你只是,不願意面對後果而已。」鄧長鈞坐在他身邊,「雁洲,世事要變了,聽說南國有要反的意思,今年的貢品也還沒進京,估計此事不假。」

「你和我說這個有什麼用?我不可能再為了……我不可能再為他賣命了。」裴雁洲想起帝王冷漠的眼睛和天牢中的鞭打,那裡的每一鞭都比父親的十鞭還要痛。

程子平失望地點燃了爐子,正要讓古振給自己遞一個橘子,好安慰一下他被好兄弟傷到的脆弱的心,就聽見身後牆頭上一陣落雪聲,轉頭看過去正好看見一個巨大的獸爪。

程子平:「……」

「這不是十一殿下的狼嗎?」鄧長鈞後退幾步,就見狼頭上出現了一雙手,那手指抓住軟乎乎的狼耳,隨後是一張熟悉的臉,「十一殿下?」

「你來做什麼?」裴雁洲站了起來,看著皎月蹬了兩下後腿,翻過牆頭,這才站穩抖抖身上的雪花,愉悅地擠開呆若木雞的程子平,湊在火爐旁邊取暖。

敖星從狼頭上滑下來,他身上只穿著中衣,腳上甚至連鞋子穿著也沒穿,雖然已經知道他身上帶著暖玉不會冷,看到他這樣裴雁洲還是沒忍住把自己的外衣脫下來一把將他罩住。

鄧長鈞正想叫人去拿件衣服來,見狀只好把嘴閉上,靜觀其變。

古振則熟練地掏出牛肉乾,教程子平怎麼和巨狼拉近關係,耳朵卻還關注著那邊兩人。

「本就想來找你的,我的抹額還在你這裡。」敖星眯起眼睛看他,「你們剛才說的我都聽見了。」

裴雁洲頭疼道:「殿下你可以裝沒聽見的,剛才……剛才我在耍酒瘋,說的都是胡話。」

「是嗎?」敖星窩在巨狼身上,厚厚的狼毛遮住了整個人和半張臉,他不顧周圍還有人在,對著裴雁洲勾勾手指,「你過來。」

裴雁洲預感不好,腳下再次比腦子先行動起來,等到發覺不對時,他已經蹲在了敖星身邊。

裴雁洲:「……」

「如果不願意為他賣命,為了我呢?」

敖星雙手捧起他的臉,他寬大的袖子正好遮住了那邊三人的視線,只有裴雁洲能看見他的表情——從倦怠慵懶瞬間變得認真狠絕,裴雁洲從他的臉上看出了決心,在某一瞬間他覺得少年時的自己和眼前的敖星重疊了,卻在看清楚敖星眼中的殺意後,他才清醒過來。

「什麼意思?」裴雁洲目光晦暗地看著他,敖星被他看得不自在,想要收回手,卻被裴雁洲伸手按住,「說清楚。」

兩人是在狼後腿這裡,與那邊自覺迴避的幾人正好隔開,也就能安心說話了。

敖星盯著他的眼睛,忽然貼近他耳邊道:「我不要你的命,我要……」

「親自手刃龍椅上所坐之人。」

「……你想做皇帝?」

「不,我要為宴熾報仇。」敖星低頭靠在他的肩膀上,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麼但是看見這一幕依然驚呆了的程子平被古振將頭按了下去:「看個屁,小命不想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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