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燃火油的命令必須李天虎來下達,可他現在恐怕正氣沖沖地教訓那群美人,還不知道何時才能消氣,想起這邊。
羽京大軍絕不可能只有這麼幾人,必定有人泄露了秘要通道,只要補救得當,就能反打大軍!
「喬大人,別來無恙啊!」左將軍照著裴雁洲教給他的話大聲朝對面喊著——至於為何不交給更為穩重靠譜的右將軍,只因為左將軍嗓門大。
蔣丹一聽這話,頓時斷定兩方有勾結,提起大刀就要了結喬父,一聲通報打斷了他的動作。
「二當家!山中各處都被大軍堵了,恐怕我們只能儘快撤離才能留住青山了!」小兵咽了口唾沫,抖著手跪了下來,「求求二當家帶小的們逃命!」
計劃了許久,堪稱完美的計劃因為一群無關緊要之眾出了大差錯,李天虎回來時眾人已作鳥獸散,只剩下還要守著山莊共存亡的蔣丹以及被強行留下的喬父。
喬父已經暈了過去,頭上頂著一個大包,不知道是被揍了還是磕到了地上,那蔣丹瞪著眼睛,聽著左將軍磕磕絆絆地背著裴雁洲寫的勸降詞,見李天虎一來,趕忙扔了手上不知是死是活的喬父:「大哥!對面那人嘴裡嘰里咕嚕念什麼咒語呢?」
他說話不收聲音,對面的左將軍剛好將這句話收入耳中,臉上表情一僵,默默將正準備拿出來偷看的勸降詞塞回身前衣服中,朝天舉劍:「殺啊啊啊——!!」
其餘眾人皆被抓獲,只有那蔣丹捨命救了李天虎,看著大哥逃走的背影,即便脖子上架著刀,蔣丹依然嘴硬道:「呸,你們也不過一群無用之輩!又能奈我匪幫如何!?」
右將軍從眾人身後走出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掰開他的嘴往裡塞了顆東西,蔣丹想要吐出來,只覺得這東西入口即化,只留下舌尖上一點苦味,當下大驚:「你給我吃了什麼東西?」
「化屍散。」右將軍若有所思道,「聽說若是沒有解藥,三天就會化成一灘血水。」
「什麼!卑鄙無恥的王八蛋!」蔣丹還沒罵完就被士兵拖了下去,左將軍湊上來不解道:「這東西真有用嗎?」
右將軍趁他不注意往他嘴裡也塞了一顆,左將軍大驚失色:「你……等等,這是苦菜糖?」
「他們這群土匪成日呆在這鳥不拉屎的西荒,自然沒吃過羽京城的苦菜糖。」右將軍往自己嘴裡也塞了一顆,「統領交代的,說若是左將軍你誤事便也給你吃一顆,還不用告訴你真相。」
左將軍:「……」
不遠處的山道上,敖星蹲在樹上盯著下頭捲走金銀財寶匆匆逃離的美人,正鬱悶這李天虎怎麼還沒被逼過來,眼前就出現了一顆紅艷艷的果子。
裴雁洲收回手:「這個好吃,我回去守著了。」
兩人一前一後,一人守山道,一人守後門,沒想到在這節骨眼上裴雁洲竟然還有心思給他送這些小玩意兒來。
敖星無言咬了一口果子,被甜到皺眉——原來裴小將軍喜歡這種稀甜的味道。
他將咬了一口的果子插在樹枝上,忽聽另一頭傳來打鬥聲,方才裴雁洲來去無聲,現在也不可能鬧出這麼大的動靜,可也能聽見李天虎那兩把大刀的聲響以及他的嘔怒吼聲,看來這個人的出現出乎他的意料,也令他非常惱火。
敖星恐怕他一離開這邊會生出變故,便從懷中掏出一支小巧白色玉笛,放在嘴邊吹出來的卻是鳥雀啾啾聲。
身後不遠處立時飛出兩道黑影,朝著打鬥聲而去。
既然他不能離開,無人知曉行蹤的影衛總能為他帶來一些消息。
後門,裴雁洲握著手中劍蹲在院子裡枯樹上,看著下頭熟悉身影和李天虎纏鬥——看來徐貴妃的手伸得很遠,就連西荒都隨時能派心腹過來。
「喬將軍!我李天虎也算是為你們鞠躬盡瘁,為何要在此阻我去路!」李天虎臉上身上都帶彩,他身形壯大,和對面的人比起來就顯得行動不便,那兩把大刀也丟了一把,此時氣喘吁吁與他對峙。
他對面的人竟然是此時不該出現在這裡的喬瑾,喬瑾武功高出李天虎不止一丁點兒,此時也察覺到院子裡還有其他人在,然而外頭喊殺聲愈來愈近,再不解決事情趕快離開這裡,回去之後就不好交代了。
李天虎見他有一瞬間的猶豫,橫眉一豎,將手中大刀扔了出去,然而比他更快的是喬瑾的匕首——臨死前他看著踩在自己胸口,硬生生將匕首抽…出的喬瑾,硬是沒想明白,為什麼自己會被滅掉。
喬瑾用院子裡的積雪擦乾淨匕首,正準備離開,就聽枯樹上雪落下來,正欲尋個究竟,左將軍已經帶人殺了進來,他只好從山道匆匆離開。
而房頂上,裴雁洲和兩個蒙面影衛面面相覷。
影衛也很震驚。
怎麼說跳上來就跳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