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子玄環著懷裡人的腰,將他按向自己,逐漸加深了這個吻,不知道過去了多久,燕弘氣喘吁吁地被他塞進被窩裡,還不忘抓著敖子玄的手不肯放:「這……這就是我想說的話……」
「再這樣下去真的要燒傻了。」敖子玄擔憂地叫管家,早就等在門口的管家趕緊收起臉上的無奈把湯藥送進來,又叫來幾個下人準備好用來給燕弘擦臉的冷水和乾淨的手巾。
他們可沒那個膽子去照顧燕弘,這些都是要敖子玄自己做的。
燕弘還拉著他手不放,生怕鬆了手又找不到敖子玄了,哪怕喝了藥沉沉睡去,也是如此。
「大人,程公子來問您,那群人怎麼處理。」管家小聲在他耳邊道,「可要交給您?」
敖子玄靜靜地地看著睡過去的燕弘,目不轉睛道:「碎屍萬段,扔到荒郊野嶺去,餵狗餵狼都行。」
誰動了燕弘,都不會有好下場。
若不是他現在只想守著燕弘,一定會親手把那幾個人一刀刀凌遲。
敖子玄親親他的手指:「你想說的也是我想說的。」
「好夢。」
……
幾年後。
「你真的不用為我做這麼多的。」
燕弘拉著敖子玄的衣角不肯鬆手:「反正我現在也看不見,沒必要的。」
「今年剛好輪到我而已。」敖子玄轉身蹲在他面前,「你說巧不巧,今年的花節竟然剛好和你的生辰碰上。」
燕弘想起下人們閒聊時說起敖子玄得了今年花節頭籌,還是覺得無法想像敖子玄在花節上跳劍舞。
「我想為你祈福。」敖子玄拉著他的手晃晃,「要不要和我一起去?」
「你不怕我被人擠不見了嗎?」燕弘笑著被他拉著站起來,這幾來他雖然眼睛還是一點也看不見,卻是對這原本的南葉刺史府,如今的南陽王府熟悉了許多。
不用伸手觸碰旁邊的物件,他也知道敖子玄在拉著自己往門口去:「……子玄,我不想去。」
敖子玄停下了腳步:「為什麼?」
「我和以前不一樣了。」燕弘輕聲道,「你知道的。」
「在我這裡,你永遠都是你。」敖子玄上前把他抱進懷裡,「不想去我們就不去。」
燕弘猶豫再三,嘆了口氣:「去也不是不行,可我又看不見,去了又能如何?」
敖子玄在他耳邊說了幾句話,燕弘捂著耳朵往後撤:「你要我和你一起跳?」
……
「今年的花節場面真大。」跟著尹顏來湊熱鬧,順便幫敖星等走不開的人來給燕弘送生辰禮的程子平混在人群中,他一手拿著兩串烤串,另一隻手被尹顏拉著。
在職位上浸染幾年的兵部侍郎尹顏已經洗去了吊兒郎當的性子,拉著程子平往花車的方向去:「聽說是趕上了燕公子生辰,南陽王肯定要大辦。」
程子平想起燕弘就忍不住笑,聽得尹顏忍不住回頭看他:「怎麼每次說起他你都想笑?」
「我就是想著,真好。」程子平趕上他的腳步,碰碰他的肩膀,「你不這樣覺得嗎?」
尹顏輕笑一聲:「那你答應我昨天的要求。」
「不可能。」程子平想把他的手甩掉,卻被拉著繼續往前走,他咬了一口肉串,心想這傢伙怎麼老想出奇奇怪怪的點子,把自己綁起來做難道不一樣嗎?
花節的道路兩邊,百姓們都自發為花車讓出了路,根本不用官兵來管理。
有眼尖的孩子騎在大人的肩頭,指著前頭:「快看!是南陽王和……和燕哥哥!」
「真的是燕公子!」
「今年真有眼福,居然能看見大人和燕公子一起舞劍!」
「我緊張。」燕弘被敖子玄握著的手止不住地抖,「萬一我等會兒把你擠下去怎麼辦?」
敖子玄把他拉近:「放心,我絕對不會讓你離開我的。」
燕弘總覺得他話裡有話,然而身後禮樂聲響起,燕弘下意識地握住了劍柄,敖子玄帶著他舞出第一劍,一如當年街邊的自己盯著花車上的太子一般,他依然虔誠地看著自己的神明。
「還緊張嗎?」敖子玄趁著轉身咬了一下他的耳垂,燕弘鬆了口氣,笑道:「不緊張了。」
後世有人記錄下燕弘的一生,每一句都離不開那位南陽王,兩人共舞的這一場花節舞劍,聽說是有史以來最美的。
那一天,長風捲雲,幾隻玄色燕子在兩人頭頂久久盤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