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之間,街道兩側響起類似爆竹的聲音,接著飄起了五彩的剪紙,一片片似織成漫天花雨。
斯凝夢準備了108個禮炮,自然是由系統承辦的,理由依舊是要開拓新市場。
那些剪紙有龍有鳳,上頭還雕刻了慕望野的名字。
斯凝夢在自己包廂里也準備了幾隻,待慕望野快到樓下時,她轉開了禮炮。
她這幾筒不同,用的是金紙。
陽光下的碎金紙張慢慢飄嚮慕望野,他伸出纖細白皙的手指接住其中幾片,看到了上面自己的名字。
再抬頭,在金色的耀眼中看到斯凝夢笑的極為燦爛的臉。
慕望野心中忽然冒出了一個詞,富貴溫柔鄉,心中升起絲絲縷縷的纏綿眷戀~
御仗緩緩停下,因為狀元郎的馬匹停下了腳步。
接著,人們看到慕望野將自己的烏紗帽上的絨花取了下來。
斯凝夢有些楞,她看到了慕望野的口型:「接著。」
斯凝夢趕緊拉著長寧和沈司星,三個人六隻手,七手八腳的好險把那狀元花接了過來。
斯凝夢拿著那絨花發發愣,完咯,完咯,慕望野不會被參吧。
斯凝夢猜對了,事後確實有人拿這事到聖上跟前說嘴,不過當今覺得這不過是年輕男女之間的樂趣。
遊街本就是與民同樂,何必這麼一板一眼。
此後竟慢慢發展成一種新的民俗,大晉的狀元郎都會在遊街時拋出自己狀元花,因緣際會,也促成了幾對恩愛夫妻。
這自然是後話。
眼下斯凝夢並不想掃興,於是舉著絨花嚮慕望野揮手。
其實這絨花並不是什麼稀世珍寶,只是對慕望野而言,縱他再天資卓越,他一生也只會有這麼一朵狀元花。
圍觀的民眾手眼都不夠用,他們有的在踮腳爭金紙,有的在睜眼看八卦,總之覺得今日熱鬧非凡,夠往後半個月嘮的。
御仗又開始前進,漸漸遠離斯凝夢等人的視線。
沈司星嘖嘖稱奇:「我還以為慕望野就是停下來跟你打個招呼呢,怎麼這麼多花招。」
說著想從斯凝夢手裡拿過那朵狀元花,被斯凝夢躲了過去:「不行,這是給我的。」
沈司星很是哀怨:「弟妹,怎麼你也變小氣了。」
長寧上前一步,啪一巴掌打在沈司星手上:「人家兩夫妻的事,怎麼哪兒哪兒你都要摻和。」
沈司星不樂意了:「我怎麼哪兒哪兒摻和了?」
長寧冷哼:「三天兩頭往百花園跑。」
沈司星:「嗨,我去百花園礙著你什麼事,誰攔著不讓你去了。」
斯凝夢見長寧面色突變,趕緊上前打圓場:「打住,今日是我與慕望野的好日子,難道讓我在這看你兩吵架不成?」
沈司星與長寧各自冷哼一聲,一個走到窗邊看風景,另一個灌了自己一肚子茶水。
斯凝夢搖了搖頭,想著再待一會兒就打道回府。
另一頭,昭淑認出慕望野時欣喜非常,甚至覺得這就是命定的緣分。
不然怎得就讓她又遇上了,可是當慕望野將那絨花拋出去的時候,她才覺得事情變得不妙起來。
看那接住絨花的女子,分明已為人婦。
「那是誰?」昭淑問道。
一旁作陪的貴婦笑道:「公主不知道麼,那就是安國公的長女,之前下嫁給國子監一書生,誰成想,那書生如今已是狀元郎啦,坊間一直都說他們夫妻恩愛,看來不假。」
昭淑喃喃:「竟是他們。」
斯凝夢招呼完長寧和沈司星,回到府中更衣梳洗,準備去參加晚上的瓊林宴。
這原是聖上賜給新科進士的宴會,不過打從先帝時起,便允許新科進士攜家眷同去。
傳聞是為了拉進皇家與官員家屬的距離,顯得皇室更平易近人。
不過說來,皇宮之中確實時常有宴會舉辦,只不過因著往日的名聲,斯凝夢基本不在受邀之列。
雖她如今在外的名聲不似往常,但那些貴婦人總隱隱有種優越感,喜歡你家鋪子裡的東西是一回事,但你從商又覺著你不夠高貴優雅,不是一類人。
斯凝夢不甚在意就是了。
因著是瓊林宴,主角乃是新科進士,斯凝夢今日的裝扮選了揚妃色的襦裙,喜慶但不扎眼。
而前些日子沈司星送來的珍珠,趕著新打了幅頭面,正好今日用上。
慕望野遊街之後還要與同窗相聚,兩人約好在宮門口碰頭,但斯凝夢正要出門的時候,發現慕望野回來了。
「落下什麼東西了麼,派人回來說一聲,我給你帶去不就好了。」斯凝夢見他額上有略薄汗,看著是趕著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