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比起柏時琪,她更相信宋再旖。
柏時琪看到這結果笑了,輕嗤一句dunce。
……
「天黑請閉眼。」遊戲很快進入第二天夜裡。
等到狼人可以睜眼的時候,宋再旖偏頭看向沈既欲,他也正看著她,唇角勾著懶洋洋的笑,那時客廳里只有RB的節奏慵懶流淌著,隔著一個聶書邇,卻旁若無人得好像只剩彼此。
真有種暗度陳倉的感覺。
周肆北照例詢問狼人今晚要殺誰,沈既欲從首輪女巫沒救人、宋再旖跳預言家開始就懂了她這局的打法,所以連溝通都沒有,兩人直接相視一笑,默契至極,都抬手,沈既欲比數字二,宋再旖則懸空在自己脖子那兒划過一道,緩慢且從容。
剛被誣陷自刀狼的丁梵看到這場面沒太懂,扭頭問周肆北,周肆北告訴她說這倆秀兒是在逼女巫交解藥,黎嫣第一輪沒救,沒道理第二輪還不救,為了身份做好,她也不得不救。
事實的確如他們所料,天亮之後周肆北宣布昨晚是平安夜,宋再旖第一個發言,先以預言家的身份發金水給8號,然後重踩一腳上局懷疑她的6號是狼,沒多久又被女巫發銀水,節奏帶得有理有據。
與此同時沈既欲突然悍跳獵人,不出意外地感受到一道來自右側的視線,他偏頭,看清是誰後無聲笑了笑。
輪到賀庭周發言,他還是那副波瀾不驚的模樣,說出的話卻將局勢推到另一個有趣的境地。
他笑說自己才是獵人,「等會大家如果投我的話,那就是一狼一獵人出局。」
狼指誰不言而喻。
四目相對,平靜又劇烈地擦著火。
可幾秒後沈既欲淡然地笑出來,那意思分明是,你儘管這樣做,反正我也沒想活。
因為他的計劃本來就是用自己的命詐出最後一個還不確定的神職。
只不過巧的是,這個人是賀庭周。
而當第二輪投票結果揭曉的時候,這局勝負也已經註定。
賀庭周在「好人」宋再旖的控場節奏下被投出,他翻開自己面前那張身份牌,當真是獵人,說到做到地拉著沈既欲同歸於盡。
黎嫣原以為遊戲可以就此結束了,卻被上帝周肆北告知遊戲繼續,當下愣住,回過神後意識到這四個字代表了什麼。
代表了場上還有狼人。
可是她的女巫身份已經暴露,一旦天黑必被刀,就算她還有毒藥可用,但遵循狼刀在前的遊戲規則,狼人還是先她一步完成了屠邊,所以想通後她反問還有什麼繼續的必要嗎。
周肆北笑著說:「當然是讓遊戲有始有終。」
宋再旖聞言也笑出來,眼睛亮晶晶的,黎嫣見狀哪兒還能不明白,忍住白眼說:「合著我鑽狼坑了唄,你們祖宗倆悍跳我全站反了是吧?」
沈既欲從出局就又開始剝橘子,到這會兒剝完了,揚手遞給黎嫣,斜著嘴角,笑嘻嘻地點頭。
黎嫣一把接過,同時禮尚往來地還他一個抱枕,扔在沈既欲腿上,他更樂了。
聶書邇這個小糊塗蛋還懵著,問狼人都是誰,丁梵就指著宋再旖和沈既欲說:「喏,他們兩個。」
得虧她早點出局,旁觀者清,不然現在估計也是聶書邇這樣。
柏時屹懊悔不已,想不通自己怎麼一被宋再旖發金水就倒戈了,柏時琪嫌棄得不行,等第二局開始前她起身,和聶書邇打商量地換了個位子。
她朝沙發中間走來。
宋再旖沒在意,她正忙著撬夏威夷果,沈既欲看見了,在柏時琪即將坐到他和宋再旖之間的時候,他叫一聲周肆北:「下局我當上帝,你過來玩。」
周肆北問他怎麼了,他說沒怎麼,「讓你有點參與感不好嗎?」
說話間他已經站起身,繞出沙發,和周肆北交換位置,宋再旖終於吃到那顆奶香的夏威夷果,然後別頭才發現身邊換了人。
柏時琪順勢朝她笑一記,悠懶又狡黠,歐洲血統天生的灰藍瞳孔使她看起來像只貓。
……
第二局從一首《ShutupMyMomsCalling》開始。
宋再旖原本想抽個平民渾水摸魚一把,結果抽到的是女巫。
輪到女巫睜眼的瞬間,她又一次和沈既欲在這片光亮里對視,但不同於剛才,這次再無一個旁人,有的只是他們兩個,隔著一張茶几,不遠不近的距離,歌放著,沈既欲用手勢告訴她昨天晚上死亡的是誰,然後問她使用解藥嗎。
宋再旖當即沒反應,過兩秒才朝他勾一下手。
沈既欲也沒立刻照做,目光沉沉地注視她,暗流在彼此眼中涌著,呼吸著,而後才慢慢朝她傾身,手肘仍抵膝,半個身體俯在茶几上。
兩人一下挨近。
外面夜已經很深了,音樂覆蓋此刻所有的燥,極盡纏綿,宋再旖伸手,一言不發地拉過他的手,沈既欲垂眼看著她掰開他的掌心,看著她在那兒寫字。
一筆一畫,輕到像羽毛飄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