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開我,讓開啊,你別抓著我啊!啊!」王雅雯臉上的神色從呆滯迅速變得猙獰,她尖叫起來,掙扎著要掙脫虞遲的束縛。
陸時深呆站在門口,茫然而又震驚的看著面前的一切,原本就簡陋的客廳現在看起來更是破爛不堪,沙發歪歪扭扭的擺放著,茶几被四腳朝天的翻在地上,就連陸時深覺得十分可愛的那隻小兔子存錢罐此刻也碎成好幾塊,硬幣滾了一地。
餐桌的地方就更加慘烈了,盛著飯菜的碗碟都在地上躺著,飯菜與碎片殘渣混雜在一起,讓眼前的那一畝三分地看起來髒亂不堪。
那是虞遲的媽媽?
陸時深的視線越過虞遲,不敢相信的盯著對方,婦人頭髮亂成一團,讓人無法看清楚她的五官,卻能隱隱約約看到她猙獰瘋魔的表情,好像失去了理智一般。
「媽,是我啊!虞遲,虞遲。你看看我,我是你兒子!」虞遲雙手捧住了王女士的臉蛋,堅定的與其目光對視,試圖用眼神安撫對方。
王雅雯掙扎的幅度越來越小,她全身都在微微顫抖著,臉色依然白的像一張紙,豆大的汗水一直流一直流,她睫毛抖的厲害,大喘氣的盯著虞遲,許久許久才逐漸恢復一絲神志:「小遲……」
她氣若遊絲的喊道。
虞遲鬆了一口氣,張臂保住了媽媽:「嗯,媽,我在呢。」
「小、小遲……我、我找不到他。」王雅雯聲音哽咽起來,雙目彤紅,淚水奪眶而出:「她們明明說在、在那條街見過他的,可是我問了好多人,我在那附近找了兩天,一點消息都沒有,我找不到他,找不到他。」
「……」虞遲沉默片刻,違心的說:「會找到的。」
「他是不是又故意躲起來了啊?他就是不想要見我們母子。他就是躲著我,他一定是在外面有人了,所以才不肯回家的對不對?」王雅雯淚如雨下:「我到底做錯了什麼他要這麼對我?啊?不,不是我的錯,是他的錯!他明明錯了為什麼不肯回來跟我道歉,他道歉的話……道歉的話……」
王雅雯說不出後面的話,那根刺仿佛卡在了喉嚨,理智逐漸回歸時,她無法說出,道歉的話就原諒他這樣的話,那個男人她不可能原諒,卻也絕對不允許自己就這樣被他拋棄,那樣的話,她這半生就像個笑話。
虞遲像是哄孩子一樣安撫的拍著媽媽的肩膀,待她顫抖的幅度越來越小,才輕聲輕語的說:「媽,先去休息吧,睡一覺就好了。」
王雅雯不語,任由兒子扶著進屋,虞遲哄著母親吃了藥才從房間裡出來。
這會,陸時深正彎著腰把四腳朝天的茶几搬起來重新放好,看見虞遲一個人走出來,有些尷尬的杵在原地,不知道說些什麼好,他本來也不是個會安慰人的人。
「呦,還干起活來了。」虞遲淡然自若的一笑,仿若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似的轉身:「你的帽子就在床頭柜上,我去給你拿過來。」
「不用!」陸時深語快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