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憶驀地回神,爸爸是何時回來的,她居然毫無察覺。
「嗯。」說完又立即改口,「還可以,不累。剛才在想工作。」她起身收拾健身器材,一一歸置到原位,閒聊著:「今天怎麼回來得早。」
江靜淵:「也不算早,十點了。」
鍾憶:「……」
怎麼就十點了?
她下意識抬頭去確認,牆上有電子鐘,精確到秒,時間已然走過十點。
江靜淵催促女兒早點睡,別頂著黑眼圈領證。
鍾憶應著,拿上手機和水杯。
江靜淵順手關了燈,父女倆一同上樓。
「明早爸爸送你過去。」
「不用,我自己開車。」
江靜淵卻堅持:「你領證這麼重要的日子,爸爸必須得見證,不然會遺憾終生。」
鍾憶笑道:「哪有那麼誇張。行,那明早喊我起床。」
走到二樓樓梯口,和爸爸道了晚安,回樓上自己房間。
鍾憶高估了自己的睡眠時長,根本需不著任何人喊她起床,次日天光還未亮,自然醒來。她試圖再睡個回籠覺,翻來覆去也沒有困意,索性起床。
到衣櫃找了一件常穿的白襯衫換上,洗漱過,精心打理好短髮,天終於亮了。
時間十分充裕,她坐到化妝檯前。
化妝方面遺傳了媽媽,略有點天賦。
清透的淡妝化好,她打開落地窗簾,明媚的晨光映亮整個房間。
初春,窗外的鳥叫聲格外清脆悅耳。
阿姨來敲門,喊她起床。
鍾憶在門內應了一聲,把證件裝進帆布包,下樓吃飯。
江靜淵早已坐在餐桌前,桌上擺著筆記本,他每天都是一邊瀏覽新聞一邊等女兒下樓。
「爸爸,早。」
江靜淵合上筆記本推到旁邊,笑說:「選的日子不錯,好久沒有這麼好的天氣。」
鍾憶在旁邊落座,端起桌上備好的溫水喝,「那是您心理作用。昨天也是大晴天。」
「是嗎?」說著,江靜淵往窗外看一眼,「天不如今天的藍。」
「爸爸,您說的時候不心虛呀?」
江靜淵爽朗笑出聲,將餐具遞給女兒。
餐具就在鍾憶手邊,但他習慣了從自己這裡過一道,直接送到女兒手中。
「結婚之後,和周時亦之間遇到不順心的,或是不想主動開口的事,儘管告訴爸爸。」
鍾憶讓爸爸放心:「如果和別人聯姻,遇到矛盾我可能不知怎麼處理,和他……互相了解,知道怎麼辦。」
江靜淵欣然一笑。
希望如此吧。
八點前,父女倆到達民政局。
周時亦來得早,等了差不多十五分鐘,看見岳父的賓利停靠在路邊,他下車過去。
這時鐘憶從車裡下來,沖周時亦微一點頭算是招呼。
男人今天和她一樣,也穿了件白襯衫。
周時亦走到車旁:「三叔。」
江靜淵含笑頷首:「恭喜你們倆。從今往後一切美滿。」
「謝謝三叔。」
江靜淵剛要關窗,突然想起一事,忙推門下車,對著女兒道:「我差點忘了。」
鍾憶:「忘了什麼?」
江靜淵快步走到車後,後備箱緩緩自動打開,他拿出一束鮮花交給女兒。
一束粉色鬱金香,用牛皮紙簡單攏著,上面的露珠在晨曦里閃著晶瑩的碎光。
「你媽媽千叮嚀萬囑咐,讓我務必把花送到。」
鍾憶雙手接過抱在懷裡,來的路上她還在想,要不要買束花送自己。
果然,母女心有靈犀。
江靜淵沒著急上車,思忖一瞬,徵求兩人的意見:「你們中午是自己慶祝,還是我訂家餐廳替你們慶祝?」
聞言,鍾憶與周時亦互看對方。
很明顯,在此之前,誰也沒有這個打算。
「你想怎麼慶祝?」周時亦先開口問道。
鍾憶:「我隨意。」
見兩人遲遲不決,江靜淵替他們拿了主意:「這樣吧,你們倆中午簡單吃頓飯慶祝,晚上我來安排,再叫上幾個人。」
中間稍稍停頓半秒。
「借這個機會,你們倆該公開就公開吧。」
周時亦點了點頭:「好。」
鍾憶自然也不會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