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館按江靜淵預訂時的要求,預留了角落裡安靜的位子。
「你也來杯紅豆拿鐵?」江靜淵問妻子。
鍾灼華從包里摸出墨鏡,邊應了聲:「可以。」
不知何時,丈夫也戴上了墨鏡,前一秒還在嫌棄女兒沒出息,下一秒立馬陪著女兒一起戴。
春夏之交的午後,在百年銀杏樹下喝咖啡本來是很愜意的事,結果一家都戴著墨鏡,無聲抿著咖啡,似乎還沒想好要聊點什麼。
鍾灼華指指女兒的包:「看我們三人像不像你的包,能裝。」
「……」鍾憶被逗得笑出來。
鍾灼華不經意轉臉時,附近桌有個姑娘正沖自己笑著揮手,口型喊著:「鍾姐!」
沒想到這麼快就被認出,她也含笑抬手回應粉絲。
鍾憶瞥見媽媽跟鄰桌打招呼,便低頭繼續吃蛋糕,沒好奇張望。
「是你粉絲?」
「嗯。」
「幸好我戴了墨鏡。」
「沒戴也沒關係,她們不會隨便拍我身邊的素人。」
「也不會拍我們三哥嗎?」
她適時改口,不再喊爸爸。
江靜淵蹙眉:「別瞎喊,該怎麼喊就怎麼喊。喝個下午茶搞得像做賊似的。」
鍾憶反駁:「周時亦以前也喊你三哥。」
「鍾姐,會拍我們三哥嗎?」她緊接上之前的話頭。
鍾灼華抿口咖啡:「他可不是素人,早八百年前就出名了。」
江靜淵:「……」
他無奈瞧著妻子,幾乎每天,他都要被陰陽兩句。
可她不在家時,他又覺得太冷清。
「蛋糕好吃嗎?」鍾灼華岔開話題,問女兒。
鍾憶點頭:「不甜不膩,讓江董給你點一塊?」
鍾灼華很少吃甜食,猶豫幾秒,看向丈夫。
江靜淵心神領會,立刻加了一份。
「你這孩子,喊完三哥喊江董。」江靜淵無奈又滿是心疼。
鍾憶:「第一次出來,總得給我點時間適應吧。」
這些年只要在外面,她條件反射般就會喊鍾姐,江董,腦子裡那根弦繃了二十多年,哪能一下做到收放自如。
今天和父母一同出來,那種感覺就像是在黑暗裡待久了,忽然燈光亮起,刺得睜不開眼,需要一緩再緩。
鍾憶端起咖啡杯,先碰了媽媽的杯子,而後傾身去碰爸爸的:「恭喜!」
恭喜父母終於能隨時牽手。
也恭喜自己圓滿完成守護媽媽的任務。
她自己都難以想像,從小將秘密一路守過來,二十多年太不易。
長大後還好,小時候才難熬。
過生日特別想邀請同學來家裡玩,但她知道不能,因為那個時候父母還沒領證,媽媽正值演藝生涯的黃金期。
好在,一切都過去了。
周圍認識她的人很不理解她為什麼喜歡坐船,為什麼那麼喜歡吃定勝糕,路程這個小鎮本地人更是想不通,船天天坐有什麼好坐的?
因為無論是烏篷船還是定勝糕,都是她童年裡最有趣的回憶。
是她和爸爸最愉快的親子時光。
和父母碰杯後,鍾憶又自拍了一張全家福。
這是一家三口在外面的第一張合照。
對別人來說最稀鬆平常的事情,對她而言,今天都是第一次。
鍾憶喝完半杯咖啡,不再像剛來時那樣顧慮重重。
戴著墨鏡喝咖啡吃蛋糕實在彆扭,她索性摘了下來。
江靜淵緊隨其後拿下墨鏡,其實早就想摘,不過是陪女兒。
鍾灼華戴墨鏡是家常便飯,也取了下來。
一家人就這樣毫無遮掩地出現在大眾視野,別說女兒不自在,連她這個早已習慣鎂光燈的人,也需要適應片刻。
鍾憶慢悠悠品著咖啡,將三副墨鏡在桌角依次擺成一排。
午後的陽光穿過尚未茂密的銀杏葉,斑駁地灑在他們三人身上。
作為母親,鍾灼華難免有顧慮,她事先提醒女兒:「今天不一定就有狗仔,如果將來哪一天你的身世曝光了,別去在意網上怎麼議論你。」
她已經不想再自證,當年並沒有插足江靜淵的戀情,也沒有懷孕逼宮。
因為就算澄清了沒有插足,還會繼續有人笑她之所以能上位,是因為江靜淵初戀另組家庭,江靜淵心灰意冷之下,感情上破罐子破摔才和她那麼倉促生了孩子。
反正怎麼都會有人挖苦嘲諷。
其實,就連她自己都覺得,江靜淵當年和她在一起,是因為對初戀意難平,而無關任何感情。他忘不掉初戀,但又回不去,索性不再給自己回頭的機會。=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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