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
周時亦沒時間多問, 反正不會離婚。
結婚三十年, 要離早離了,何況父親如今有悔改之意。
鍾憶補了口紅,收起鏡子。
今天回家權當改善伙食,沒有一絲一毫緊張感。
她很難想像,若是分手前見家長,那時她的身份還沒公開,見面後公公會是什麼態度。
「如果三年前見家長,爸不會同意我們在一起吧?」
周時亦側目:「我都帶回家了,他就不會再反對。」
因為到了那一步再反對,父子關係必然鬧僵。以他的性格, 不會再有任何修復的可能。最後就會像江老爺子與江靜淵那樣,一輩子有隔閡。
有前車之鑑,父親又見他那麼堅決要和鍾憶結婚,不敢輕易拆散他們。
這也是為何父親明知他有女朋友, 卻只勒令他回國相親聯姻, 並未打電話為難鍾憶,強行拆散。
「就算三年前帶你回來,你也不會受任何委屈。」
受委屈只有一種可能, 除非父親不打算再認他這個兒子。
而這個可能又微乎其微。
畢竟他是父親帶大,父親再強勢,對他的感情還是比較深的。
鍾憶說起那天早上和季繁星的聊天:「她說,你經常在爸媽面前提起我。」
兩人對視。
周時亦沒否認,頷了頷首。
鍾憶側身,托腮抵在扶手箱:「跟爸媽都說了些什麼?」
周時亦:「什麼都說。」
他略過和母親那些瑣碎的閒談,說起父親:「我過段時間就把你課題進展發給我爸,以防他不看,會讓他點評幾句。他一邊生氣一邊看。」
鍾憶笑問:「那跟媽說了什麼?」
邁巴赫停在了院子裡,時梵音迎出別墅。
鍾憶說:「等有空講給我聽。」
周時亦應道:「好。」
婚禮後,時梵音就沒見過兩人,她打量鍾憶:「怎麼瘦了?」
周時亦說:「天天忙坤辰的項目,累的。」
鍾憶接過話:「還好,不覺得累。」
這話並非違心,只覺得時間不夠用,從不覺得多累。
她對婆婆說,可能最近天熱吃得少。
時梵音牽著她進門:「想吃什麼就告訴我,做好給你們送過去。你爸買了蛋糕,先吃一塊。」
周時亦走在後面,手裡提著一塊給鍾憶買的栗子蛋糕。
進了餐廳一看,父親買的蛋糕足有20寸,夠二三十人吃。
周雲鐮正切蛋糕,第一塊給了鍾憶。
周時亦看看那麼大的蛋糕,轉向父親:「您怎麼沒把蛋糕店搬回家?」
「……」周雲鐮覷了兒子一眼,壓低聲音,「會不會說話?」
周時亦不理會,拆開自己帶來的蛋糕。
周雲鐮瞅著巴掌大的蛋糕:「你就買這么小一塊?」
周時亦:「我常買,不需要那麼大。」
周雲鐮訕訕收回目光,切蛋糕的手頓了頓,也覺得自己買得太大了。
時梵音和鍾憶洗了手走來,見兒子面前有精美的蛋糕盒:「你也買了蛋糕?」
「嗯。」周時亦把蛋糕叉遞給鍾憶,回道:「給鍾憶買的。我早跟我爸說好各買各的。」
周雲鐮看一眼兒子,總算沒白對他好,關鍵時刻知道幫腔。
聞言,時梵音瞧向丈夫。
原來這個蛋糕是專門給她買的。
只是這麼大,她一天吃三頓也得吃幾天。
感謝之後,她悠悠道:「怎麼突然好心給我買蛋糕?」
周雲鐮不爭辯,把蛋糕遞給妻子:「對你好也不行!」
在兒媳面前,他得維持家庭和諧氣氛,不然江靜淵又得找他。
鍾憶此刻終於明白,為何公公一直盼她來,其實是找個由頭給婆婆買蛋糕。
如此平常的小事,到了公公那兒儼然成了一件十分盛大的事情。
長輩的感情,她不便摻和。
他們有他們間的相處之道。
晚餐以粵菜為主,一頓尋常的家常便飯。
周時亦不時給鍾憶夾菜,這些年早已形成習慣。周雲鐮想學兒子,拿公筷夾起妻子愛吃的菜,最終又放進自己餐盤裡。
周時亦全看在眼裡,但這回沒幫忙。
吃過飯,時梵音回樓上臥室。
幾分鐘後,抱著兩盒禮物下來。
一盒是珠寶,另一個禮物盒裡是幾條絲巾。
「都是三年前買的,終於有機會送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