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思貝獨自走了很久,她酒量好,沒什麼醉意,就是胃部灼得有點疼。路過一個小吃攤,杜思貝停下來,買了兒時最愛吃的卷粉。
比涼皮還薄的一層米皮,只卷折耳根,再刷上一層辣醬,又香又開胃。
她邊走邊吃,快吃完時,忽然有人拍她肩膀。
杜思貝朝那個方向回頭,這人就眼疾手快從另一方向閃跳到她面前。一個沒站穩,他像站在浮冰上,搖搖晃晃,雙手在空中劃了個大圈。
杜思貝無情嘲笑:「sb。」
他也不惱,指著她手中食物,明顯是醉了,大著舌頭說:「你,你背著我……偷……偷……」
杜思貝狠狠咬了口卷粉,接著他的話嘲諷:「是,我背著你偷吃,怎樣?偷吃總比某些人偷腥好!」
他直勾勾盯著那截快沒了的卷粉,喉結上下一滾,還扯下了本就松松垮垮吊在脖子上的領帶。
在所有人穿T恤短褲踩人字拖的四川縣城裡,他的著裝正經得可笑。
他巴巴望著杜思貝:「老婆,我也想吃一口。」
「想吃啊?」杜思貝冷笑一聲,「——晚啦!」
她嘴巴啊嗚一張,卻上下牙猛地打架,咬了個空。
手上的卷粉被他搶走,做賊心虛的耗子一樣溜到路邊,把最後那點卷粉全塞進嘴裡。
他得意洋洋回過頭,一對上杜思貝視線,眨了眨眼,然後轉過去,「嘔」地吐了出來。
第46章
坦白局說吧,你到底談過幾段?……
罪魁禍首,是卷粉里的折耳根。
陳行簡撐著樹幹狂吐一通,路過行人看猴一樣,幸災樂禍打量這個穿高定襯衫和尖頭皮鞋的醉鬼。
吐完了,陳行簡抬起頭,汗濕了的幾縷黑髮搭在額前,他狹長的眼睛泛著薄紅水光,看上去無辜極了:「杜思貝你謀……謀殺親夫。」
杜思貝板著臉冷哼,遞他一瓶擰開的礦泉水:「陳總放完風就趕緊回去吧,您那些女性朋友還等著您喝酒呢。」
杜思貝刻意咬重「女性朋友」幾個字,陳行簡虛起一雙桃花眼,意味深長地嘖了兩聲。
杜思貝掉頭就走,沒走幾步她肩頭一沉。
陳行簡像灘爛泥斜掛在她肩膀上,周身縈繞灼熱的酒氣。他的呼吸像一陣小風,擦過杜思貝耳邊,低啞的聲音滿是情。欲:「老婆,送我回酒店好不好?」
「陳總,請您自重。酒店裡住的全是熟人,您跟乙方公司秘書拉扯不清的樣子要被有心人看見,會懷疑咱倆存在不正當的性賄賂關係。」
「哦是嗎?」陳行簡濕漉漉的眼睛一亮,笑起來顴骨微紅,像個幸福的傻子。
「那,我今晚有幸得到老婆的賄賂嗎?」
「……」
雖是老牌三星酒店,陳行簡的行政套房也比杜思貝的大床房豪華不少。整個房間鋪滿暗紅色地毯,高跟鞋和皮鞋踩上去沒有一點聲音,只有兩人的小腿在碰撞中來回摩擦,勾起細微電流。
杜思貝把陳行簡掀翻在床上,穿絲襪的小腿壓上去,解他襯衫扣子:「快睡吧,不過你身上這酒味……要洗澡嗎?」
陳行簡仰著迷離的臉看天花板,不知在感受什麼。過了幾秒,他張成大字的手臂忽然抽動一下,發出喘息:「想做。」
杜思貝聽到那個聲音,馬上說:「……我走了。」
她腳尖一沾地就被陳行簡摟腰抱回了床上。
喝了酒的他力氣更大,雙手箍住杜思貝腰間,大腿壓到杜思貝腿上。他嗅著她後背散發的香氣,一邊深深吸氣,一邊發出滿足的喟嘆:「好香,好想把老婆吃掉。」
杜思貝背脊一陣顫慄,仿佛一隻發抖的小動物,被捕食者貪婪地嗅聞,身體卻不受控地泌出什麼東西。
陳行簡的大手很快伸進蕾絲邊緣揉捏,杜思貝「唔」了一聲,繃直腳尖,高跟鞋吧噠落地。
一陣電話鈴突兀響起。
陳行簡不滿地嘟囔,說什麼也聽不清,杜思貝翹起屁股頂他兩下,「喂,快接電話。你的。」
陳行簡這才從後褲兜摸出手機,蓋在耳朵上,對那邊說了一串流利的……粵語?
講完電話,陳行簡發現杜思貝扭了半邊身子過來,瞪著他:「你在跟誰打電話?」
「Amy。」
「誰是Amy?」
「一個廣東的供應商。」
這下杜思貝撐著手臂半坐了起來,目光向下盯住陳行簡:「我不知道你還會說粵語。」
陳行簡也轉動眼珠,落到杜思貝半敞著的襯衫衣領中央。純白的蕾絲邊若隱若現。他喉結上下一滾,「這有什麼,我前任就是廣東女孩啊。」
喝過酒的陳行簡不是一般的坦誠。他見杜思貝繃著臉不說話,笑著勾了勾她下巴,像給貓兒撓癢,用純正溫潤的粵語腔逗她:「BB豬,你知唔知我好鍾意你呀?」
杜思貝一巴掌拍開他手背,眼神沉得可以殺人:「你還有哪些地方的前女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