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當子桑棣和子桑槿的答案同時亮出時,現場頓時爆發出一陣善意的起鬨聲。兩塊白板上,一個寫著「她本身」,一個寫著「只因為他是他」,簡單卻勝過千言萬語。
「這也太犯規了吧!」
「就是說,別太愛了啊!」
混在工作人員中的子桑兄妹默默吃瓜,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地搖頭,不愧是親爹媽,秀恩愛都秀得如此清新脫俗。
導演嘴角瘋狂上揚,覺得氣氛差不多了,突然拋出一個犀利的問題:「有沒有想要離婚的瞬間?」
現場瞬間安靜。
宋晝最先亮出答案——「有」。
這個字寫得乾脆利落,卻讓靳晏川的臉色驟然陰沉,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白板邊緣,指節都泛了白。
導演咽了咽口水,硬著頭皮問:「能、能說下原因嗎?」說話時還偷偷瞥了眼靳晏川,生怕這位太子爺當場暴走。
宋晝環視眾人,聲音平靜:「我一直認為,只有勢均力敵的婚姻才能長久。」
她很清楚自己的處境:即便奮鬥一生,恐怕也難以觸及靳晏川所在的階層。如果選擇做靳太太,她的退路只會越來越少,未來完全依賴於對方的良心,或是靠孩子維繫婚姻。
「愛情的保質期是未知數,」她的目光落在遠處,「我不想把未來押在這種不確定上。」
這番話像一面鏡子,照出了這段婚姻最真實的樣子。宋晝用理性築起高牆,保護那個曾經被傷害的自己。她對溫家的決絕,何嘗不是一種自我保護?
而靳晏川,在這一年的婚姻里,顯然沒有給足她安全感。
角落裡,子桑玲湊到哥哥耳邊小聲吐槽:「嘖,這種男人就該判無妻徒刑。」
子桑瑜挑眉:「這麼快下定論?萬一有隱情呢?」
「能有什麼隱情?」子桑玲翻了個白眼,「這種婚姻我見多了,冷靜的丈夫,崩潰的妻子。表面看是妻子在發瘋,實際上,那個對妻子的痛苦視若無睹的丈夫才是根源。」她頓了頓,「除非……妻子根本不愛丈夫。」
「那你覺得他們最後會離婚嗎?」
子桑玲搖頭:「宋晝的理智扭轉了權力關係。現在明顯是靳晏川動了心,而宋晝選擇抽身。」她意味深長地笑了,「你猜,這段關係里誰會發瘋?」
子桑瑜一臉難以置信:「靳晏川看起來不像感情用事的人。」
「打賭嗎?」子桑玲眯起眼睛,「我賭宋晝絕對提過離婚,而不同意的——絕對是靳晏川。」
「……」子桑瑜沉默片刻,「你說得這麼篤定,我傻了才賭。」
「哼,沒勁。」
其他嘉賓陸續亮出答案,清一色的「否」字讓現場氣氛輕鬆了不少。
唯獨子桑瑜盯著父母的答案,眉頭皺得能夾死蒼蠅:「咱爸媽是不是在撒謊?他們拉扯糾纏了上千年,竟然從沒想過分開?」
子桑玲翻了個標誌性的白眼,心想自家二哥這情商怕是要注孤生。
「這三對里,最不可能離婚的就是咱爸咱媽了好嗎?」她沒好氣地說。
「怎麼說?」子桑瑜還是一臉不解。
子桑玲嘆了口氣,決定給這個榆木腦袋開開竅:「哥,你覺得維繫婚姻最重要的是什麼?」
子桑瑜掰著手指數:「孩子?共同財產?社會地位?」
「No!No!No!」子桑玲誇張地擺手三連,「大錯特錯!要真靠這些就能維繫,這世上哪來那麼多貌合神離的夫妻?」
「那……是愛情?」子桑瑜試探地問。
「愛情當然是基礎,」子桑玲晃了晃食指,「但最關鍵的,是精神的共同成長。」
見哥哥還是一臉茫然,她索性盤腿坐正,像個老學究般娓娓道來:「聽過一句話嗎?最好的婚姻是戰友關係,在彼此最脆弱時互相托舉,在命運的風浪里同舟共濟。他們之間除了愛情,更有肝膽相照的義氣,不離不棄的默契,還有刻骨銘心的恩情。①」
說著,她望向不遠處並肩而坐的父母。子桑棣正低頭為妻子整理衣擺,動作熟稔得仿佛做過千百次;而子桑槿雖然面色如常,眼角卻泄出一絲溫柔。這樣細微的互動,在他們漫長的歲月里不知重複過多少回。
子桑玲收回目光,輕聲道:「所以啊,就算咱媽總是一副不通情愛的樣子,就算沒有我們五個,他們也分不開的。」她的聲音裡帶著篤定,「他們就像兩棵根系糾纏的古樹,早就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