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槿可要仔細記住師兄的唇,」他低語,嗓音裡帶著幾分戲謔,「別再認錯了。」
子桑槿的指尖隨著他的引導,從唇瓣緩緩上移,掠過挺直的鼻樑,最終停在眉眼間。他的睫毛濃密纖長,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陰影,眸中似有暗流涌動。就在她怔愣的瞬間,子桑棣忽然抬眸,兩人的視線猝不及防地撞在一起。
她的心跳驟然加速,像是被燙到一般猛地收回手,指尖殘留的溫度卻揮之不去。
師兄是好看的,子桑槿一直知道。可今日的他似乎格外不同,歲月未曾磨去他的風華,反而為他增添了幾分成熟的韻味,如同一壇陳年佳釀,愈發令人沉醉。
從前,她可以毫無雜念地與他親近,擁抱、親吻不過是再自然不過的事。可此刻,僅僅是觸碰他的臉,她的心臟便如同擂鼓,喧囂得幾乎要衝破胸腔。
子桑棣輕咬下唇,濃密的睫毛微微垂下,掩住眸中閃爍的水光,嗓音裡帶著幾分委屈:「阿槿怎麼不敢看我?」
若是那兄妹倆在場,定要嗤笑一句,好一副勾欄做派,活脫脫一朵散發著綠茶氣息的白蓮花。
可惜,能見到子桑棣這副模樣的只有子桑槿。在她的認知里,綠茶仍是能飲的茶,白蓮花也不過是池中清雅的花。
她只知道,無論是夫妻還是兄妹,都該照顧對方的情緒。見他流露出傷心之色,她頓時內疚不已,卻不知自己正一步步踏入他精心編織的陷阱。
她伸手,指腹輕輕蹭過他方才咬過的唇瓣,柔聲道:「不要咬自己。」
子桑棣聞言,眸中閃過一絲狡黠,忽然張口含住她的指尖,牙齒不輕不重地磨了磨,嗓音含糊卻撩人:「那阿槿看我。」
子桑槿哪裡見過這等段位這等姿色的男狐狸精的手段?她雖是狐族,卻空有一身魅惑的皮囊,內里純情得如同一張白紙。子桑棣往日沒少對她使些勾引的手段,奈何拋媚眼給瞎子看,她全然不解風情。
她的戀愛經驗全賴那一個月惡補的影視劇,勉強搭建起一套粗淺的理論。
劇中男女主因誤會蹉跎半生,看得觀眾捶胸頓足,她便了解了長嘴的重要性;男主因女主一個親吻欣喜若狂,她便也有樣學樣。總而言之,她正笨拙地學習如何成為一個合格的戀人。
此刻,子桑槿滿腦子都在思考如何安撫子桑棣。畢竟,這件事確實是她的錯。她抿了抿唇,眉頭微微蹙起,像個認真反省的孩子。
然而,滿心愧疚的她絲毫沒有察覺,自己早已被子桑棣不動聲色地禁錮在他雙臂的方寸之間。她仍一本正經地說道:「那我再多親你幾下,你不要再傷心了,好不好?」
子桑棣沒有回答「好」或「不好」,只是用那雙含情脈脈的眼睛凝視著她,眸中盛滿倔強與委屈,眼尾微微下垂,像只被雨淋濕的流浪狗,讓人忍不住心軟。
他沒說話,子桑槿便當他默許了自己的提議。她捧起他的臉,湊上去輕輕親了幾下。雙唇相貼的瞬間,一股酥麻感從心口蔓延至四肢,她本能地想要後退,卻被他的手臂牢牢鎖住,動彈不得。
「看來阿槿的道歉……並不是誠心的。」子桑棣語氣委屈,手上的力道卻分毫不減,甚至將她摟得更緊了些,「阿槿忘了今天早上我們是怎麼親的嗎?」
子桑槿身子一顫,腦海中立刻浮現出今早那個近乎掠奪的吻——熾熱、纏綿,仿佛要將她拆吃入腹。可此刻的子桑棣偏偏不主動,只是用那雙盈滿期待的眼睛望著她,無聲地引誘著她。
她猶豫了一瞬,最終還是主動吻了上去。然而,她的唇瓣才剛啟開一絲縫隙,就被他驟然反客為主,舌尖長驅直入,攻城略地。她的呼吸漸漸紊亂,身體軟得幾乎站不住,子桑棣便順勢托著她的腰,讓她坐到了自己腿上。
這個吻直到子桑槿發出一聲低泣般的悶哼才結束。
她一整個軟綿綿地趴在他懷裡,將滾燙的臉頰深深埋進他的肩膀。
子桑棣低笑一聲,指尖輕輕梳理著她的長髮,半哄半戲謔道:「又不是第一次這樣親了,阿槿這次怎麼害羞成這樣?」
「不一樣……」她的聲音悶悶的,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這次,不一樣。」
「哦?哪裡不一樣?」他的手掌悄然探入她的衣擺,指尖在她腰間的肌膚上流連,力道輕柔卻不容抗拒。
子桑槿沒有回答,反而將他摟得更緊,仿佛這樣就能掩蓋自己劇烈的心跳。
察覺到她的異樣,子桑棣立刻抽回了手,神色也認真起來:「阿槿,你到底怎麼了?是我讓你不舒服了嗎?」
「不是的。」她的聲音里透著一絲茫然無措,「阿棣,我的心……好吵。你剛才那樣親我,它變得更吵了。」
子桑棣先是一愣,隨即心頭湧上一股難以抑制的雀躍。他強壓下上揚的嘴角,輕輕捧起她的臉,柔聲道:「阿槿,看著我。」他的指尖順著她的脊背緩緩撫過,帶著安撫的意味,「沒關係的,這是很正常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