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滿心憤懣,卻深感無力,在這巨大的困境面前,她似乎什麼都無法做到,亦無力改變這既定的局面。
甚至,連周雲起虐殺母親的證據都未曾找到。
翌日,喧囂的爭吵聲如洶湧的浪濤般傳遍了整條街道。
項錦棠被這嘈雜聲從睡夢中吵醒,她睡眼惺忪地推開窗戶,目光瞬間被客棧門口的場景所吸引。
只見魯千雪正站在那兒,杏眼圓睜,對著一名獵戶大聲辱罵。
項錦棠所處的房間位置極佳,因而無需下樓,便能將底下的情形瞧得一清二楚。
那獵戶膚色黝黑,猶如被墨染過一般,此刻正被幾個五大三粗的車夫強壓著跪在地上。
「你為何要在大晚上放置捕獸夾?」魯千雪盛氣凌人地質問道,她高高在上地俯視著獵戶,一隻腳毫不留情地踩在獵戶的手上,還肆意地用力磨蹭。
「千雪,你怎的為了一個馬康,如此動怒?」葉無霜凝視著她,眼神里寫滿了疑惑。在葉無霜眼中,馬康不過是個胸無點墨、遊手好閒的浪蕩子弟。
「我……誰說我是為了馬康,周先生也被夾到了腿,你難道一點良心都沒有嗎?就這樣眼睜睜地看著兇手逍遙法外?」
魯千雪面紅耳赤地辯解道。
獵戶低垂著頭顱,他的生計全仰仗著打獵所得。
每日傍晚結束狩獵後,他依照慣例會在一些野獸時常出沒的路徑安置捕獸夾,只為次日清晨能有收穫,維持一家的溫飽。
在他的認知里,尋常居民夜晚鮮少外出活動,那片區域又靠近山林,遠離村落聚居地,所以他從未料想到會有人在深夜前往河邊,以致引發了這般禍端。
他低著頭,說不出一句為自己辯解的話。
「但凡心智正常之人,怎會涉足那河邊之地?那河邊生長的毒花,一至夜間便會散發出幽魅香氣,人若嗅之,即刻陷入幻覺迷障。此等情形,在這村子裡可謂婦孺皆知,又有誰敢輕易靠近?」
老鎮長那滄桑而又威嚴的聲音緩緩傳來,所有人的目光都如同被牽引的絲線一般,齊刷刷地移向了後方那位老者身上。
「毒花?」項錦棠輕聲呢喃,心中疑竇頓生。
老者微微一頓,繼而說道:「這鎮子入口處的石碑之上,分明鐫刻著莫要前往河邊的警示之語,爾等卻視若無睹,肆意妄為。」
「似你們這般頑皮乖張的學生,行徑豈止是四處亂跑那般簡單,我著實擔憂你們會稀里糊塗認錯事物,甚至不慎誤食,惹出更大的禍端。」
說罷他扶起了獵戶:「我見你們是城裡來的公子小姐,不與你們計較。你們也最好不要難為我們這裡的人!」
……
剎那間,項錦棠對那毒花湧起了濃厚的興趣。她在客棧里隨意拉住一人,便開始細細詢問起來。
原來,關於那些毒花,鎮上的人也僅僅知曉其表象,並不清楚到底是何種品類。
花朵色澤鮮艷奪目,模樣極為俏麗,且香氣馥郁。然而,一旦嗅聞其香,人便會陷入幻覺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