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見過強大的弘闊可汗是如何死在拉合手上之後,清卓已見怪不怪了,她蹲下來仔細打量,回頭對了了說:「真的是孟拓。」
孟拓強撐著支起上半身,對了了痛罵:「你枉為豐國公主!豐國對你恩重如山,你竟效力隴北反過來算計故國!無恥!」
木拉拉聽不得有人辱罵了了,一腳踹了過去,孟拓慘叫出聲,木拉拉喝斥道:「你們豐國不是說,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公主來了隴北,就是我們隴北人,什麼故國,聽你胡言亂語到處放屁!」
「我記得豐國還有一句話,叫什麼,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圖娜補充,「他們不把女兒當作一家人看,否則為什麼不讓公主當皇帝,卻要她來和親?」
將「和親」美化的再天花亂墜,也掩蓋不了其將公主當作物品的殘酷本性,隴北是什麼地方?即便在此處生長的圖娜也必須承認,這裡氣候多變環境惡劣,瘦弱的豐國女人根本無法存活,當豐國皇帝決意將女兒送來時,基本已宣告了她的死亡。
大家心知肚明,兩國嘴上說著友好和平,實際上都想著吞併對方,夾在其中的和親公主是不折不扣的犧牲品,戰事不爆發,豐國不會想起她,隴北不會接受她,而一旦爆發戰事,她要麼是被隴北祭旗,要麼便是被豐國要求自戕以證貞烈。
了了靜靜地不曾言語,孟拓滿臉是血還要爭辯:「公主,無論你與我兒玉堂之間有何情仇……這一切都是因我所致,公主若是要報復,只報復我即可,何苦惹得兩國百姓民不聊生?」
清卓聽了,罵道:「我看你才是最無恥!少往你兒子臉上貼金,了了就是瘋了也不會看上個太監!」
太監這個詞徹底刺痛了孟拓內心,那是他引以為傲的長子,芝蘭玉樹文武雙全,如今卻成了個廢人,終日酗酒墮落,這一切都是拜了了所賜!
「公主!」
饒是心中萬般恨意,孟拓還是拼命試圖將了了說服,「你忘了嗎,你是豐國公主,你的榮耀牢牢牽繫於此!我想你哪怕是在宮中也聽說過隴北人的殘酷,他們每年冬天都會偷襲邊疆,燒殺搶掠無惡不作,難道豐國的子民不是公主的子民?公主怎能與這些隴北人為伍?!」
「公主就不怕臥榻酣眠之際,那些慘死隴北人之手的平民向你索命!」
這帽子扣得著實不小,但了了鐵石心腸不為所動,她歪了歪頭,問:「邊疆百姓慘死,是國君不明,是將領無能,關我何事?」
大權在握的皇帝不負責,擁有繼承權的皇子們不負責,領兵打仗的主帥也不負責,要一個身不由己的公主負責,這是什麼道理?
她的話令一旁擔心孟拓危言聳聽的圖娜米朵等人鬆了口氣,她們真怕公主被說動。
孟拓被問得啞口無言,了了冷淡地問:「挑起戰爭的是男人,燒殺搶掠的也是男人,你們豐國男人與隴北男人的戰爭,找我做什麼?」
他們爭來爭去,爭得是彼此的權力與對女人的支配權,又不會分給她。
「公主說得對!」阿蘭歡呼,「與我們無關的事情,別找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