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打仗呢,這孟玉堂就經常要金瘡藥跟清水,好像受了什麼傷,可真要受傷該找隨行軍醫,孟玉堂假裝無事發生,其中必有蹊蹺。
胡本林大喜!
若是能將孟玉堂壓死,這軍中自然就他一人說了算!孟拓壓他一頭就算了,孟拓的兒子算什麼東西,配跟他平起平坐,配騎到他頭上作威作福?
於是他便為孟玉堂策劃了一場別開生面的「宴會」,以犒勞恩州軍遠道而來為名,灌了孟玉堂不少酒,諸位副將你一杯我一杯,孟玉堂推辭不得,胡本林又以美貌歌姬試探,孟玉堂十分正人君子,完全不動凡心,這更讓胡本林確定他是真的成了廢人。
孟玉堂只覺不妙,他酒量過人,按說喝了幾杯水酒不該四肢無力,可他卻感覺身體癱軟失了力氣,歌姬們湊上來獻殷勤也無法將其推開,一個不慎,桌上酒壺打翻,酒液流淌一地,將孟玉堂衣衫弄得一片狼藉。
歌姬們連忙要幫他擦,孟玉堂只想揮開她們起身離開,可就是使不上勁兒。
這些歌姬早受胡本林命令,七手八腳竟將孟玉堂剝了個七七八八,不知是誰眼尖瞧見了,呀的大叫一聲,周圍將領圍觀而來,不由得驚呼不已,胡本林也做出一副緊張焦急狀,惟獨眼中惡意明顯無比,分明就是故意算計。
這天晚上,孟玉堂遭受了有史以來最為羞辱的一夜,雖然胡本林很快便親手扶他起身,還假惺惺脫下外衫為他遮掩,可孟玉堂知道,胡本林絕對是故意的!
胡本林高興的第二天早晨起來還在哼著小曲兒,他就不信了,經此一事那孟玉堂還有臉留在軍中!趁早找棵樹一頭撞死吧,少在這裡丟人現眼,一個太監也有資格領兵打仗?
他連個男人都算不上!
孟玉堂酒醒後腦子瞬間想清楚這是胡本林給自己下的套,他恨極胡本林,眼下卻也只能稱病不出,就連送水送飯的小兵都不敢見,仿佛每個看到自己的人都在忍笑。
胡本林真是賤得夠嗆,明明已將孟玉堂傷疤撕開,竟還主動上門拜訪,毫不真誠地說了些場面話,才面露擔憂地說:「孟將軍不必在意,你我食君之祿擔君之憂,這點小事算得上什麼?有手有腳,咱們就能為聖上效力,孟將軍,你說是不是?」
孟玉堂攥緊了拳頭,胡本林見他面色陰沉愈發想笑,遂抬手拍了兩下孟玉堂的肩,以長輩的姿態說:「好歹我跟你父親也算故交,放心,你要是有什麼需求,大可隨時找我,按年紀,孟將軍啊,我斗膽厚個臉皮,自稱一聲伯父。」
說話時他還朝孟玉堂腿間看,幸災樂禍的表情與他格外真誠的語氣形成鮮明對比,孟玉堂只想一刀砍了這個狗賊!
胡本林犯起賤來沒個完,孟玉堂在心裡幾次三番說服自己務必要顧全大局,眼前與隴北交戰最重要,至於跟胡本林的事,可以等秋後再算,誰知這胡本林不知見好就收,打這以後,但凡瞧見孟玉堂,都要友好「安慰」幾句,他身邊的副將們隨著他的安慰會露出心照不宣的笑容,看在孟玉堂眼裡,怒氣與恨意都在一點一點增加,他腦子裡像是繃緊了一根弦,不知道哪一天就會徹底斷裂失去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