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她們的腦子裡完全沒有「叫救護車」或是「找藥」的概念,甚至於在田本華被了了傷到後,她們連撲過來打了了的想法都沒有。
熱了就脫衣服, 冷了就穿棉襖,一加一肯定等於二,太陽不會從西邊升起——看到血先叫, 像被輸入好的程序,但因為輸入程序的人沒有想過尖叫後的行為, 所以她們不會動。
很顯然,一個稱職的灰姑娘是不會拿筆把自己親爸手心捅穿的,了了的所作所為出乎意料, 因此與她有交集的人, 才會不知作何反應, 像突然變成雪花屏的電視機。
緊接著, 了了親眼看見田本華手心那個血洞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復原,最後恢復如初, 然後他再次對著了了吼叫:「我一天天在外累得要死,到家連口熱乎飯都吃不上,我養你養這麼大有什麼用!你要是不想在這個家待你就給我滾!」
後媽跟成語接龍般想都不想便接茬:「我上完夜班回家,就看見糖糖在客廳睡覺,叫她洗碗做飯也不聽,她爸,我可叫不動她啊,這要是被人知道了,還得嚼舌根說我是壞後媽呢!」
完全一致的台詞,就連田本華對準了了扇來的耳光都如出一轍,他甚至特意走到了之前動手的位置。
了了眼都沒抬,舉起手,田本華的手心再次中招,一家四口發出大合唱般的尖叫,上下左右的鄰居開始來敲門抗議,然後在了了的目光中,田本華手心的血洞又一次重新長出血肉。
田本華:「我一天天在外累得要死——」
後媽:「我上完夜班回家——」
兩個繼姐:「啊——」
田本華動手打人,了了用筆戳他,一家四口尖叫,鄰居敲門,如此來回重複了七八遍,了了總算玩膩了,在田本華的巴掌又一次扇下來時,她沒有反擊,而是躲開,語氣冷靜地說:「你敢打我一下,我就報警。」
田本華一聽,愈發暴怒:「我是你老子!老子打閨女天經地義!你去報警!你去!我看警察還能管老子教訓閨女了!」
他兩隻眼珠左右一瞄,抓過電視櫃下面的雞毛撣子就要往了了身上抽,了了身手靈活,不甘示弱,她用腳勾來掃把,開始跟田本華對打,田本華怎麼可能是她的對手,而且他似乎沒有「對戰」機制,甩著雞毛撣子沒打中了了後,就開始悲催地被了了單方面暴揍。
……沒意思。
了了將掃把隨手一丟,打了還會復原,跟打在棉花上似的,她開始認真思考放一把火把這地方燒了會有什麼結果,這時候其中一個繼姐說話了,語氣酸溜溜的:「看不出來啊,你看著老老實實,骨子裡這麼不安分,家裡還花錢供你讀貴族高中呢,你要是不想上,把名額讓給我們啊。」
另一個繼姐沖了了翻了個白眼:「你在學校怎麼樣我們管不著,可你惹了不該惹的人,到時候給家裡招來災禍,看我們怎麼收拾你!」
了了沒有吭聲,後媽沒好氣地說:「還傻站著幹嘛,進來廚房幫忙!一天天的就坐等著吃,你以為我是你親媽啊?」
田本華則瓮聲瓮氣地罵:「不想在這個家待就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