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經歷了數次副本的玩家,哪怕還是會怕,也依舊迅速冷靜,雨擺了擺手:「不用謝。」
她用刀尖戳了戳門板,發現那就是普通門板的感覺,看不出有哪裡不一樣。
2號正想說什麼,忽然聽見大廳傳來一陣慘叫,三人對視一眼,轉身就往外跑,此時一聲悶雷響起,再看外面,黑夜如墨,光明死亡,天已徹底黑了下來,夜晚正式降臨。
大廳中,那扇曾被雨掰開的玻璃門此刻也化身為蠕動的肉塊血門,血門中伸出好幾隻泛青的瘦巴巴鬼手,手腕極細,手指卻極長,看不出一點肉,儘是皮包骨,明顯不是人類的手。
7號男玩家正被鬼手抓住,大廳沒有任何可施力的重物,他拼命撓著地板不想被鬼手拖走,卻是徒勞無功,地上掉著一把刀,應該也是他的,此時這把刀被一隻鬼手抓起,另外三人迅速往後撤,避開鬼手範圍。
2號不敢置信,他們好歹也是四個人,哪怕大家沒有綁定,可好歹也是同伴,這幾隻鬼手算什麼?
但她們想幫忙也已經晚了,7號發出一聲慘叫,他身高將近一米八,但在被蠕動的肉塊吞噬時,整個人幾乎被蜷成了一個小小的肉球,渾身骨骼發出咔啦咔啦的碎裂聲,圓形的腦袋都被壓扁成了一張紙。
像一坨飽滿的麵團,在擀麵杖的傾軋下變得薄薄一張。
活生生的一個人,就這麼沒了。
「你們怎麼不幫忙?!」
面對2號的質問,8號臉色有點難看,事發突然,玻璃門一瞬間變換,鬼手當場抓住7號,在恐怖世界待久了,大家最先想到的就是自保,所以立刻向後退,等回過神,7號已經陷入肉門之中,想幫也晚了。
但他不想被一個女人指著鼻子控訴,便冷冷地道:「你這麼善良,剛才你怎麼不衝上去?」
雨冷笑著說:「要是我們剛才在這兒,或者是離得再近一點,肯定不會見死不救。倒是你,你說什麼他們都聽,該不會是拿別人當擋箭牌,好自己活命吧?」
8號怒道:「你有種再給我說一遍?」
3號輕輕拽了下雨的衣袖,示意她別跟男玩家起衝突。
以前也是這樣的,雨有點恍惚的想。
她跟年雖然綁定,但很少在同一副本相遇,身為女玩家,因為所謂的「天生力量懸殊」,她們從不挑釁男玩家,有時遇到調戲或是鹹豬手,忍忍也就過去了,畢竟在這裡,強姦毆打殺人都不犯法,誰不想活下去呢?
忍一時風平浪靜,退一步海闊天空,這是女玩家們在恐怖世界中的共同認知。
又或者說,是弱者的共同認知。
「我說,你該不會是想拿別人當擋箭牌,好自己活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