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樊珈聽這一家三口說話,聽著聽著就感覺自己頭腦不夠用了,曹妃娘娘每一句話都柔柔的軟軟的,怎麼顯宗皇帝就開始罵胡嫻妃娘娘「生事端」了?還有啊,好好的生辰,十一殿下提什么九殿下?話題又是怎麼從九殿下身上,轉到了鵲巢宮的無名身上的?
等一下啊,那碗長壽麵才吃了不到一半,顯宗皇帝怎麼就答應讓太醫去給無名看腿了?
樊珈滿頭問號,她迫切地想要尋找共鳴,可是系統不理她,她只好看向尚食女官,結果尚食女官一臉凝重,樊珈差點兒哭出來,是不是在場的人只有她一個沒聽懂?!
可能是她茫然的眼神跟表情太過顯眼,十一殿下忽道:「這個小宮女心地很好,孩兒去尚食局學做面時,還看見她去鵲巢宮送膳,裡頭菜色齊全,想來尚食局並未委屈到宜年妹妹。」
不是,樊珈傻眼了。
怎麼就變成她心地好了?她哪有那個膽子?不是你吩咐的嗎?而且這話聽著……怎麼總感覺哪裡怪怪的?
顯宗皇帝道:「尚食局做得還算不錯。」
尤尚食連忙跪下謝恩:「多謝陛下誇讚。」
樊珈繼續茫然跟著跪,她真的好討厭動不動給人下跪!
然後她們倆便被打發了,跟在尚食女官身後出萬真宮的樊珈愈發茫然,既然要她們走,那為啥不在賞完後就讓走,而是讓她們隨侍在旁聽那麼久的話?已經站了很久了,怎麼突然誇了尚食局,就又讓她們回去了?
見樊珈兩隻眼睛都要變成圈圈,心情頗為沉重的尤尚食撲哧一聲樂了:「你這丫頭,想什麼呢?」
樊珈呆道:「我也不知道我在想什麼……女官大人,鵲巢宮的一日三餐,分明是十一殿下吩咐的呀,為什麼要算成咱們的功勞?」
尤尚食看著她,半晌,嘆口氣,搖搖頭,抬手戳了戳樊珈腦門:「你呀,怎地在做菜上奇思妙想無數,這麼淺顯的道理卻不明白呢?」
樊珈苦著臉:「人家就是不懂嘛。」
尤尚食又戳了她一下,緩聲道:「陛下當時震怒,將那位關進冷宮是不假,可到底是有情分在的,曹妃娘娘怒火攻心,勒令尚食局虧待於她,這對曹妃娘娘來說,是不是把柄?」
在這宮中,無中生有的罪名多了去了,而曹妃娘娘更是有個勁敵,一旦被胡嫻妃娘娘得知,焉知對方不會以此為據,攻訐萬真宮?到那時,說不定十一殿下也要受連累。
樊珈連連點頭:「哦哦,是這樣啊。」
「還有一點就是。」尤尚食抿了下嘴唇,「十一殿下這樣說,尚食局便必須為曹妃娘娘隱瞞這件不光彩的事,還必須為她掃尾,日後若胡嫻妃那邊的人問起,我們也要守口如瓶。」
樊珈不傻,她聽尚食女官一講立馬就懂了:「所以在陛下面前誇我們是假,警告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