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經考了四回,次次落榜,這不可能!」
「我家隔壁有個僅識得幾個大字的女子,憑什麼她被錄用了,我卻沒有?」
「這招聘考試是否另有蹊蹺?還是說府衙只是以此做個噱頭,其實是在哄著我們耍?」
「沒錯!今天勢必要說出個一二來,否則我等便坐在這兒不走了!」
……
叫喊聲整天,羅老師面不改色,她依舊面帶微笑,抬起雙手掌心下壓,示意眾人安靜。
待到叫嚷的人老實下來,羅老師才說道:「諸位都是讀書人,若要做官,應當走科舉一途方為正道。這府衙的招聘考試,只是如今急缺人手不得已而為之,至於錄取誰,自有府衙的原因。」
她一點都不介意這些人繼續考科舉的,希望下一屆春闈時,大晟朝還在。
有個書生爭辯道:「即便如此,府衙錄用官職,也應當說明緣由,怎能棄才子而擇愚人?」
這一回,沒等羅老師回答,於寶珍用天真的語氣說道:「可是很多事情男人做不了呀。」
立刻有人反駁:「什麼事男子做不得?男子漢頂天立地,無所不能!」
於寶珍仰著臉蛋,看起來就像個最純真的小孩:「像是府衙的差役,她們每天走街串巷幫助百姓調解糾紛,這些事你們做得來嗎?」
「自然做得來!」
於寶珍搖頭:「騙人,你們才做不來呢。」
羅老師適時按住學生的腦袋,解釋道:「鄄州府如今治安良好,百姓之間,無非是幾句口角,儘是些雞毛蒜皮的瑣碎小事,大男人不拘小節,這些怎好讓你們來管呢?」
「對呀對呀,我家裡吃什麼飯穿什麼衣服,都是我奶奶跟我娘決定的,她們天天東家長西家短,太適合做差役了。」於寶珍幫腔。
羅老師又嘆了口氣:「諸位,事已至此,我便與諸位直說了吧,咱們大晟朝,哪家中饋與人情來往不是女主人在打理?可見她們是極其擅長這些活計的,再加上男人天生粗心,大大咧咧,這些需要細心謹慎的事,才更需要女官來做啊。」
「更何況如今府衙中男官人數遠超女官,實不相瞞,男官太多,天地日月,萬物盛衰,須得維持平衡,否則為何會有成親嫁娶?可府衙之中男官太多,上天所不容也。諸位捫心自問,自打府衙女官多了起來,鄄州是否煥然新生?」
馬舉人覺得這女子分明是強詞奪理,鄄州新生,那是因為前面的馬知州不是個東西,跟女官多少有什麼關聯?
「那我的學識更勝女子,為何錄她不錄我?」又有一人揚聲質問,面上憤憤不平,顯然很不服氣。
羅老師禮貌詢問:「請問閣下貴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