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皇后請他落座,見他身後還有侍衛,道:「不知陛下可否移入內室,與我詳談?我有一事想請求陛下,不願被他人知曉。」
南王太自負了,他壓根不覺得這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能對自己做什麼——她要真有那本事,老皇帝荒唐了幾十年,不也沒管得住?
他抬手摒退左右,與羅皇后進了她休息的內室,這本是極為不合禮數之事,然而大晟禮樂崩壞,哪還有人在意這些?
內室燒著幾根光禿禿沒什麼氣味的香,擺在正中間毫無掩飾。見南王的目光落在上面,羅皇后淡聲解釋:「這是為無辜慘死的宮妃們點的,陛下,宮妃們久居後宮,先帝的所作所為與她們毫無干係,若陛下肯答應我,放過餘下宮妃,我便將玉璽雙手奉上。」
跟玉璽一比,宮妃們的性命算不得什麼。
南王答應的很乾脆:「朕答應你。」
他得意的忘了形,連羅皇后都識相的稱呼他為陛下,這豈不是證明自己積威甚深?
羅皇后朝他笑了笑:「陛下胸懷大度,蔡嬪,你出來吧。」
從內室中,又走出一名女子,她先是朝南王行禮請安,隨後羅皇后向南王介紹了蔡嬪的來歷,得知蔡嬪只有一個女兒,還尚未及笄,這孩子又是羅皇后親眼看著長大,所以想給她求個恩典,求南王讓她們母女團圓。
南王沒有貿然答應,他對那幾十個侄女沒印象,唯一記得的只有康淼,也就這個侄女有些價值,於是他先問:「你女兒叫什麼名字,排行多少?」
待蔡嬪報了信息,南王在心裡一合計,這才稍稍放鬆,量這人也沒膽子哄騙於他。
康淼當時跑得飛快,她這具身體的母親早已病逝,娘死了,爹又跟個死人沒兩樣,往外頭一走,到處是同父異母的姐妹兄弟,小姑娘不抑鬱才怪呢。
南王思索片刻,答應了。
隨後他再掩飾不住貪婪:「皇嫂,玉璽何在?你且拿出來,讓朕瞧一瞧。」
羅皇后頷首,站起身走到桌前,把那插著香的香爐往前推了推,指給南王看:「我將玉璽藏在土裡。」
說著伸手去扒,身體狀似不經意擋住了南王的視線,南王不由自主身體前傾,將脖子伸長,聚精會神、全神貫注的盯著那個香爐。靠得越近,聞到的氣味也就越重——這香並不是完全沒有味道,只有離得近了才聞得到。
說時遲那時快,原本拱手站在一邊的蔡嬪,面上的唯唯諾諾瞬間消失,換了另一副模樣,她打了個手勢,隱藏在近處的心腹迅速上前,用腰帶和頭髮編織出來的繩子,套在了南王的脖頸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