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處監牢內有一枯井,井內有一疫鬼,此鬼生前害病不得醫治,遂投井而亡,死後方圓千里爆發瘟疫,無論人畜,無一活口。
買這疫鬼,足足花了霍達轟五百萬兩黃金,因疫鬼特殊,沾之即死,負責看管監牢的人即便從頭到腳都包得嚴嚴實實,也依舊活不過半年。
若非赫連同化太過固執,霍達轟也不想使這種手段。
被買來的鬼怪經過霍達轟手下除妖師與修士們的訓誡,大多都已失去自我,只知聽令行事,這隻疫鬼亦然。
疫鬼生於井內,可在人間井中任意穿梭,除妖師領了霍達轟的命令後,小心翼翼將疫鬼裝入一把紅傘,又將其貼滿符咒,這才出行。
相比較霍達家,格也勒家採取了另一種方式,格也勒哈阜同樣養了一批能人異士,他還沒喪心病狂到使用疫鬼這般殺傷力極強的鬼怪,而是派遣手下前去刺殺赫連同化。
保皇一派依恃的不就是赫連同化這位從無敗績的大將軍?既然如此,只要赫連同化死了,一切問題都將迎刃而解,畢竟赫連同化一死,嶂府兵便群龍無首——你總不能指望一個年紀都能做人祖母的王妃來指揮吧?
等到塵埃落定,他再同嶂府那邊算帳!
無論霍達家還是格也勒家,他們早已把抱扶羅的事忘到了九霄雲外。為了爭權奪勢,兩人早已記不得有多少人死在他們手中,這些人里有曾經的同僚、老友,也有自家的子侄親眷,以及他們曾立誓要誓死效忠的皇室。
誰讓權力太過誘人。
抱扶羅並沒有隨長空一同離開,她不放心讓母親跟赫連同化同行,因此遠遠跟著。
北延國妖鬼橫生,行軍又難免路過荒郊野外,偶有鬼氣實屬正常,眼下赫連同化也沒有精力去將它們一一收服。
但這天晚上,抱扶羅感覺有哪裡不對勁。
她漂浮在半空中,鋪開神識感知四周,很快便讓她看見有一道士打扮之人,將一把紅傘解開,傘身上纏繞著厚厚的紅線,紅線打成了奇怪的結,這結抱扶羅認識,是除妖師專門用來捆鬼的,此外紅傘內里還貼滿了密密麻麻的符咒。
注意到那道士在開傘前先披了一件法衣,又吃了一顆不知是什麼用途的丹藥,最後用布將頭臉緊緊捂住,這才將傘張開。
那傘里有一黑紅色鬼影,張開的一瞬間便鑽入了道士手邊的井中,隨後消失不見。
抱扶羅鮮少與除妖師打交道,素來偏安一隅,因此也不認得那是疫鬼,何況疫鬼的形成本就需要天時地利人和,所以並不多見,她便更認不出來了。
不知是否生前死得太荒唐,鬼化後抱扶羅的感觀變得格外敏銳,她若想見母親,除卻鬼化現身,便只剩下入夢這一個方法。
可問題是,現在母親還沒有睡覺。
道士在放出傘中疫鬼後迅速後撤,準備等個兩三日再來這裡收屍,到時候一把火全燒個乾淨,也省得疫病擴散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