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了讓他做的事很簡單,以縣令之身護住郭家,若郭家當真被吃了絕戶,那曾家也會因此變成絕戶。
可把曾知縣給嚇壞了,除此之外還有一件事,便是派人前去抓捕欺辱郭雯之人,並按照律例判刑。
根據本朝律例,奸人者應判絞刑,只是許多人家迂腐,不願「家醜」外揚,甚至如郭老爺這般糊塗人,還會因此將女兒許配給罪犯,所以律例雖在,按律例受罰者卻寥寥無幾。
犯人入獄當晚,身體有所好轉的郭雯便親自前來「探望」,身邊帶著幾個家丁,她一進來,獄卒們便都默契起身出去,隨後犯人便被家丁們摁到地上,讓他臨死都得做個不完整的鬼。
見那人哭號求饒不止,郭雯狠狠出了口惡氣,她的人生還長著呢,再不會因這種渣滓浪費半點。
郭家的事情告一段落後,了了才歸家,她這次出門接連數日未歸,韓六娘快擔心死了,一見到她,眼淚汩汩而下:「你這孩子,這些天你都去了哪兒?知不知道娘會擔心?你……你這是什麼打扮?」
韓六娘震驚地看著了了。
她一身黑色勁裝,頭髮在腦後用一根髮帶束起,全身上下不見一點女兒家的痕跡,身上甚至還帶著點淡淡的血腥氣,與韓六娘印象中嬌柔乖巧的女兒判若兩人!
既然已被韓六娘發現,了了便不再廢話,她進了屋,收拾了兩件輕便衣裳,又從懷中取出幾張自郭家姐妹那拿來的銀票:「我要走了。」
走?
韓六娘慌了:「秀秀,你要去哪?你、你不要娘了嗎?」
了了將行囊打結,反手甩到背後,眼神淡漠:「我相信娘理解我。」
韓六娘結結巴巴:「什、什麼?」
「自從讀了爹留下的手札後,我對爹十分崇敬,心中忍不住開始嚮往那個刀光劍影義薄雲天的江湖。娘能理解爹,自然也能理解女兒,日後便是三年五年不歸,也請娘不要怪罪。」
夏娃難得聽了了不疾不徐說這麼一長串的話,覺得她真是太損了,這不是每個字都朝韓六娘肺管子上戳麼?
韓六娘見鬼般瞪著女兒:「這,這怎麼能一樣?」
「怎麼不一樣?」了了反問,「難道說娘不覺得爹留下的手札感染力十足,很能打動人?娘不是常說爹是個瀟灑豪放的刀客,既然如此,身為女兒受其影響,也是理所當然的吧。」
韓六娘覺得女兒說的不對,卻又說不出是哪裡不對。她腦子中混亂一片,半晌,只能找些不痛不癢的理由來阻止了了:「你爹再怎麼說也是個男人,你一個女兒家,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行走江湖可知會有多少危……」
話音消失在她看見被攥成齏粉的茶杯後,了了面無表情道:「娘說的話,我一直銘記於心。我是爹的女兒,為他驕傲因他自豪,也隨他生有一顆俠義心腸,我將去追隨父親的腳步,娘應該因此高興,不是嗎?」
夏娃越聽越覺得了了損到了家,她這麼說,還給不給韓六娘活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