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還想找些血海鳳凰金的線索,聽來聽去淨是這些□□里的破事,整個皇宮似乎都蔓延著一股腐爛的惡臭,以皇帝為中心向四周發散,令人作嘔。
葉勝共有兩男一女,長男次男隨他鎮守邊關,獨女葉挽則在及笄後入宮,旁人都羨慕葉貴妃深得聖寵,但她的身份擺在這兒,皇帝不可能忽視她。
葉貴妃初入宮時也曾有過幾分心動,因為皇帝對她真的太好了,好到她差一點就信了他們是真愛。
誰讓她觀察力太強,總是能發現他的口不對心呢?最諷刺的是,入宮近十年,皇帝真正對她產生愛意,竟是因半年前她奮不顧身的一次護駕。
這也太可笑了吧,從他第一次沒有來她身邊,而是去其她宮妃那裡時,她就覺得很噁心了,每次被皇帝擁抱,葉貴妃都覺得像在吃別人的嘔吐物,就這樣一個爛貨,到底有什麼好爭的?他的愛比他的賞賜都廉價。
葉貴妃恨不起來後宮的女人們,哪怕是可能威脅到自己地位的淑妃她也懶得恨,恨她們有個屁用,所以她乾脆待在自己的一畝三分地里裝死。日子怎麼過不是過啊,說不定未來哪天皇帝站穩腳跟,就會反過來誅殺手握重兵的葉家,趁著還能造作,盡情折騰唄。
她就這樣在宮裡過了一年又一年,從十六歲折騰到二十五,也許三十五四十五都要在這裡蹉跎,想太多就只會讓自己困擾,不如當個吃了睡睡了吃的瞎子。
其實葉貴妃試過跟淑妃交好,但淑妃以為她是假裝大度實則要搶恩寵,所幸她在宮裡還有聊得來的人,閒暇無事湊在一起打打牌賞賞花,就這樣唄,還能咋地?
了了靜靜地聽葉貴妃抱怨,她說的都是些無關緊要的小事,早膳沒有她愛吃的,午膳有道菜鹽放得多了,下午打牌老是輸……絮絮叨叨盤算著明天吃什麼穿什麼,化怎樣的妝容玩怎樣的遊戲打發時間。
「這樣會讓你好過一點嗎?」
正喋喋不休給了了說自己今天輸得有多慘的葉貴妃沒聽清楚:「啊,你剛才說什麼?」
了了看著她:「自欺欺人,會讓你的生活好過一點嗎?」
葉貴妃可能是真把自己給騙過去了,因為她居然不知道了了是什麼意思:「自欺欺人,你是說誰?我?」
她用手指著自己,很不可思議地說:「我哪裡自欺欺人了,你去外面看看,像我過得這麼好的女人寥寥無幾好嗎?你應該也都看過了吧,雖然我的名聲不怎麼好,但我跟宮妃們相處的還算融洽,像我這樣不內里斗的女人已經很少了好不好。」
「融洽?」了了重複了一遍,面無表情地問:「是睡了同一個男人積攢而來的交情?」
葉貴妃:「……不知道有沒有人提醒過你,你說話真的好難聽。」
她一向是避免自己去想這些的,因為一旦細想會讓人發瘋,被圈養起來的家禽彼此不爭鬥很值得驕傲嗎?最後不還是要一一上桌成為美味佳肴?
於是葉貴妃決定為自己解釋一番:「我不是你想像中那種嘴上說不愛,內心還是不可自拔的女人。」
了了呵了一聲,也不知信是不信。
葉貴妃正色道:「我跟其她人的情況還是不一樣的,我爹我哥哥他們遠在千里之外,我只能留在京城,給皇帝吃個定心丸,讓他不至於那樣忌憚葉家。我在宮裡蠻不講理驕奢享受,也同樣是為了這個,我是為了家族活著的,不是為了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