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松之始終不肯交出名冊,大公主對此頗為苦惱,她扶了扶額,「我是知道的,你們這些人都以那個什麼……嗯……反姚復陶為己任,為此甚至是在先帝駕崩前便已集結而起,不過駙馬,你是真覺著自己是憑藉才華一躍進入組織核心的嗎?」
到底是不是,大家都很清楚,就沒必要裝了。
如果程松之不是駙馬,他連反姚復陶的資格都沒有,頂多從最底層做起,要往上爬不知得花多少年,哪裡像現在,一躍而成駙馬,自然被叛黨接納,還真以為自己的才華舉世無雙。
駙馬手中有本叛黨參與者名冊,以及一些來往的秘密信件,但大公主不知道他將這些藏在了哪裡,連程家她都派人去搜過。
聖上需要這本名冊,她一定會為聖上找到。
「公主說我虛偽……」
程松之忍著劇痛,一字一句地往外蹦字,「那公主對我,又、又是否有過真心?」
他不願意同大公主談名冊,怕自己哪句話說得不仔細,叫大公主或傅爻找出線索,於是便只談感情。女人最是心軟重情,這是他唯一的生機!
大公主笑了笑,她回答道:「駙馬不過是侍奉公主的朝臣,我為主你為奴,哪有奴才向主子要求感情的道理?反倒是你,伺候主子不夠盡心盡力,甚至生有二心,連奴才都做不好,你還有什麼用呢?」
那些過往的恩愛行徑就這麼輕飄飄地被她推了過去,其實這些年大公主還蠻開心的,程松之討好起人來,那真是細心而不逢迎,體貼又不趨承,叫人舒服極了。
而且她沒有任何損失呀,從來都是程松之絞盡腦汁抓住她的心,生怕她對他沒了興趣,畢竟她的母親可是當朝皇帝,她完全可以像母親一樣在身邊養幾個漂亮的面首,這樣駙馬就完全沒有地位了。
連多年來始終沒有孩子,原因也並非兩人中的誰不能生,而是大公主不喜歡做那種事,程松之也都同意了,從不強求。
他可不是那些陽奉陰違的傢伙,與大公主的恩愛能夠名揚天下,就是因為程松之當真能忍,當真夠狠。
年近而立膝下無子,他不強求大公主,連程夫人在程家偷偷給他安排的侍女他都絕對不碰,為的就是獲得大公主的絕對信任。
一個男子呀,想做好男人可太簡單了,只要成了親後守著妻子過,便能得到無數女子的讚嘆。
可這世間女子,哪個不是一輩子只守著一個男人過?死了男人的,要麼被逼守貞,要麼被再度嫁掉,再不然就是被吃絕戶,有幾個能像男人那樣被寬容?
程松之看著大公主的笑,心想難道這些年,她看我就像是在耍猴戲一般嗎?
「我說我要問你,可沒給你權力來問我,你逾矩了,駙馬。」
大公主話音尚未落,傅爻已經揮刀,這是懲罰。
「先帝當初許了你什麼好處,叫你這樣死心塌地?」
程松之已經疼到說不出話了,他真沒想到大公主竟如此狠心,完全不念舊情。此時他迫切希望能有個人來救自己於水火之中,同時也暗暗告誡自己,君子一諾千金,切不可因一時之痛失足成千古恨,為了陶氏江山,為了先帝的知遇之恩,便是豁出去這條命,他也絕不會交出手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