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即便那時,平安也無法做出二選一,身體像是有自己的想法般沖了上去,劈手奪過母親手中的甜湯,咕嚕嚕大口往嘴裡灌,然後抹抹嘴做出很滿足的模樣:「來的路上渴死我了,快被這甜湯饞死啦!」
母親失笑,揉了揉她的頭,讓陳姑姑再去做一碗一樣的來,說許她喝個夠。
等甜湯熬好的功夫,平安就乖乖坐在一旁看母親忙碌。
之後接連數日也是如此,平安來送各種各樣的湯水,然後搶著喝掉,母親還以為她是覺著搶來的更有滋味,非但不罵她沒規矩,反倒讚賞她這種想要就去拿,甚至敢從上位者手中搶奪的勇氣。
每次平安都會在旁邊坐一會,她喝了好些天的湯水,身體一直沒什麼不適,她想,也許是父親跟大皇兄放棄了,那樣的話最好不過了。
她總是陪伴父親的時間更多,一起玩耍一起瘋跑一起研究一些有趣的小玩意兒,甚至一起偷溜出宮吃些京城本地小吃……與母親之間,可能只有幼時生病,她守在自己身邊的模糊記憶。
平安就這樣靜靜地注視著母親。
她在處理政務時,那樣不怒自威,強悍尊貴,好像在發光一樣,跟平安認識的所有女子都不同。
宮女們,姑姑們,甚至二皇兄的母妃,世家的夫人女郎……她們容貌不同性情不同職責不同,給平安的印象也不同,但有一點是一樣的,她們都是「女人」,於是平安便認為女人就應當是她們那樣。
容貌有美醜,才華有高低,身份有尊卑,很愛漂亮,會描眉畫眼,梳著複雜的髮髻,戴上叮咚作響的釵環,談吐文雅走路靜謐,身上香香的軟軟的,很愛丈夫,很疼孩子……女人不就應該這樣嗎?
可母親好像不是的。
母親她既不溫柔,也不慈愛,甚至冷酷而固執,好多人怕她,好多人恨她,好多人表面溜須拍馬背地裡咬牙切齒。
母親坐在御書房的龍椅上,她的頭髮很簡單地束在腦後,衣衫也是剪裁簡單的常服,素麵朝天毫無妝容可言,但每個見到她的人,都只顧著下跪連頭都不敢抬,又有誰敢去評判她穿得不漂亮打扮得不精緻?
宮宴時平安常常聽見女眷們聊天,她們聊婆家娘家,聊衣服首飾,聊手中打理的鋪面,聊府里中饋,還聊夫君最近被哪個小妖精迷住了。
平安還曾無意中看見一位夫人憐愛地教導女兒御夫之術,教那位女郎嫁人後如何與婆婆小姑妯娌相處,當然最重要的是抓住夫君的心,再早日給夫君生個男孩兒,這樣就能在夫家站穩腳跟,若擔心夫君叫外面的女人迷了去,可以將身邊抓著賣身契的婢女抬個房……
她們看起來好愛女兒的,而且又溫柔又掏心掏肺,傳授著自己作為女人的畢生經驗,看起來是真心實意為女兒好。=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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