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反姚黨里增添了一位新的中流砥柱,那就是永安公主的駙馬,驚才絕艷的狀元郎程松之,駙馬可真是為了陶氏江山忍辱負重臥薪嘗膽啊,如此精神,簡直稱得上可歌可泣。
平安想,幸好她早就不信父親了,否則一定會以為這些年他的疼愛出自真心,可他安插駙馬這麼個棋子,為的不就是拿捏她,從而再次利用她來對付母親?
誰是黃雀,尚未可知呢。
雖然已經過去了許久,但大公主還記得那個先帝駕崩的晚上,當她緩緩從屏風後走出,被先帝看見時,他那張傷心、憤怒又不敢置信的臉。
傷害別人得到的快樂,果然比傷害自己多得多。
能為母親登基之路貢獻出自己那份微不足道的力量,大公主對此十分自豪。在有限的生命里,她希望還能做更多一點事情,她要做聖上手中權柄的基石,讓姚氏江山延綿千年,要青史永久流傳姚皇之威名。
「大皇兄會死,是因為他做錯了事,利用自己的妹妹向母親出手,是為不孝,謀害帝王,是為不忠,此等不孝不忠之人,難道不該死嗎?」
帝王下令將大皇兄斬首時,面上沒有一丁點傷心的表情,顯得那樣冷酷,哪怕那是她親生的孩子,是她第一次做母親撫養長大的幼苗。
帝王究竟是否如表現出來的這樣無情,大公主不知道,但她知道母親從沒有忘記過她的病,無論是先帝的死,還是大皇兄的死,都是她向女兒表達愛意的方式之一。
平安知道,所以平安誓死效忠。
同樣聽見了全部的小公主已經徹底呆住了,她從沒有聽說過這些,當然也不知道她心心念念從未見過的父親竟然與母親還有姐姐的矛盾如此之深。
對小公主來說,這些信息衝擊性太強,她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逃避,但了了隨即問了一個小公主無法不去聽的問題:「最後一個問題,我與先帝之間,可有血緣?」
大公主聞言,眉頭輕輕一挑:「這很重要嗎?」
了了:「不重要。」
父親是誰,根本不需要去考慮,但小公主是聖上親生,這一點毋庸置疑。
大公主捂嘴壓下喉間癢意,這裡灰塵太多,她不能待了。
於是她站起身,催促妹妹一起離去,了了這回沒拒絕。
兩人緩緩往上走,大公主看出了了不喜歡被人碰,因此自己扶著牆壁,速度是慢了點,但步伐很穩當。
「至於納蘭氏一族之事,並非今日才起,我也不是故意算計於你。」
了了點了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