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敬諾過來扯她:「愣著幹什麼,來幫忙呀。」
她沒在甲板上圍觀潛水不是不喜歡,而是因為她總想跟著往下跳,可尐娘說她太小,又沒有經驗,會很危險,需要公主首肯才行——劉敬諾這熊孩子,她干危險的事情時心知肚明是錯的,所以都不敢找了了求情。
為了防止自己偷偷跟著下水,每當尐娘下潛時,劉敬諾都會跑進船艙眼不見心不想。
她悄麼聲地撞撞陶瀾肩膀:「喂,我有件事想問你,你偷偷回答我,我保證不跟別人說。」
如此正經嚴肅的語氣,陶瀾真信了,也學著劉敬諾的模樣壓低聲音:「是什麼?」
劉敬諾:「你真的不熱嗎?」
陶瀾:……
陶瀾臉一黑:「不!熱!」
所幸她還要面子,因此即便是咬牙切齒一字一句的說話,也並不大聲。
不過納蘭茗顯然聽到了,但她極有修養,不可能當著陶瀾的面笑,所以在轉過身繼續蓋布時,嘴角才不受控制地上揚。
能不熱麼,怎麼可能不熱呢?
夏裝再是輕薄,按規矩也是中衣里有裡衣,中衣外添外衣,不算褻衣少說三層,料子再涼滑,架不住它是三層呀。
劉敬諾:「……騙騙自己得了,你的汗都沒停過。」
陶瀾拍開她伸來抹汗想拿「罪證」的手,快步走到納蘭茗身邊,決定孤立劉敬諾一炷香的時間。
看著露胳膊的納蘭茗,她不由得嘀咕:「真搞不懂你,你不是最講體統的嗎……」
納蘭茗今兒心情挺好,有些想不通的事情她就暫時不去想,全堆在腦海中的某個角落,專注於當下,所以不吝回答:「那是因為對我有好處。」
陶瀾:「啊?」
「講體統守規矩遵禮節,能夠凸顯我納蘭氏女的身份,奠定我的地位,為自己的未來增添籌碼。」納蘭茗慢悠悠地說,「因此即便有時會受些損失,在利益面前,我也可以接受。」
「一切的前提,都是我要自己過得舒心,如今在海上,講究這些不會給我帶來任何好處,我為何還要堅持呢?」
陶瀾被這番話驚住了,看納蘭茗的眼神都變得震驚又古怪:「你……你怎麼這樣啊。」
納蘭茗笑笑:「畢竟納蘭氏已日薄西山,你總得叫我替自己考量些吧?」
說完她又抱起一盆泡好的豆子走開,徒留陶瀾一人站在原地恍惚不已。
納蘭茗的話究竟起到了什麼效果,次日悶不吭聲換上短袖短褲,明明一臉彆扭卻又努力裝作雲淡風輕的郡主會給出答案。
向來大大咧咧的劉敬諾這回竟沒上去開玩笑,其餘的人更不可能不識相的沖郡主開口,陶瀾偷偷鬆了口氣,她還以為會被嘲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