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這些都是你自己撿回來的?」祁昂問。
白洋笑了,「怎麼可能,有些是我撿到,或者自己做成標本的,然後我就會對同科或相似的植物或者動物感興趣,就會想辦法
買回來,或者是找生活在那個地方的同好幫忙收集。」
「不過我從小就對這些很感興趣。」白洋拉著他的手回臥室,「我記得很小的時候,我爸總是帶我去度假,去的地方風景都很漂亮,也不知道為什麼,就很喜歡撿掉在地上的葉子花朵什麼的,我爸也不會說什麼,只要是我撿的,他就會讓人收拾好給我帶回家來。」
她語氣懷念,「不過那個時候不懂保存,那些葉子和花朵後來都乾枯碎掉了,只有一些比較堅硬的松塔留了下來,我拿它們當做禮物送給我爸,現在還被他擺在書房的柜子里呢。」
其實那些也不過就是最常見,最普通的松塔而已。
可小時候她覺得很好看很好玩,就很想送給唯一的親人,而白延陸也珍而重之地收藏了女兒最初的禮物。
祁昂輕聲道,「大部分的父親應該都是一樣的,我沒有你那麼擅長畫畫,可以說相當沒天分,小時候的畫就跟亂塗鴉一樣,看不出畫的是什麼,我的親生父親是個很嚴肅的人,可他也會把我的畫都好好保存收藏起來,然後裝在一個文件袋裡。」
「是嗎,那些畫現在在哪裡?」
「……不知道,當年被收養以後,就匆匆從邊境離開了,幾乎沒有帶什麼東西。」祁昂語氣淡淡,沒什麼情緒。
白洋沉默了一下,「沒關係,你還記得,你爸爸做的這件事就有意義。」
說完她讓祁昂坐在她的床邊,自己坐在床旁的書桌前,「給你看個有趣的東西。」
「我直接這樣坐上來可以嗎?」祁昂問,他自己就從來不會穿著外褲外套坐在自己的床上。
「要是我藝志軒的房子那肯定不可以,不過這裡我也不住,所以無所謂。」白洋說完俯身剛要拉開櫃門,就聽到了輕微的床單摩擦的聲音。
她起身轉頭一看,祁昂側身撐著腦袋躺在了她的床上。
「轟」的一下,白洋的腦袋立刻燃燒起來,臉頰紅透了,因為在她看來,這個行為實在是太曖昧了,這是她從小到大睡的床,床品也都是她用過的,而她喜歡的男人,祁昂,現在就睡在上面。
「你、你不要隨便睡我的床。」白洋嚴肅道,可是通紅的臉和發顫的嗓音沒有絲毫威懾力。
「為什麼,你不是說反正你也不睡,所以沒關係嗎?要不我脫了衣服,那樣是不是就能讓我躺一下了?」祁昂神色淡漠得完全不像是在說這種耍流氓的話。
可他越是這樣,白洋反而越羞臊,「反正就不可以。」
「我明白了。」祁昂將修長的手搭在自己襯衫的領口上,語氣平靜,眼神戲謔,「要付點好處是吧,我懂,看胸肌還是腹肌?還是兩個都要看,咱倆得加快速度了,時間比較緊張。」
白洋的腦袋要炸了,她倏地站起來,一把拽住祁昂身下壓著的蠶絲被,用力一抬,動作就像鋪床單一樣,祁昂被她一掀,往裡滾了半圈,然後白洋大力出奇蹟,把被子往上一裹,把祁昂像春卷一樣,用自己的被子卷了起來。
「你睡,你隨便睡,不要亂動了。」白洋氣喘吁吁。
祁昂躺成又長又直的一條,看了看自己,「我這個樣子,是不是有點像要被抬進你臥室,放到你床上的後宮啊,就是被子下面的衣服穿得有點多,要不你先讓我脫了,再來一次……」
白洋撲上床,一把捂住他的嘴,「好了,你不許說了!」
兩個人臉離得極近,互相看著對方漆黑的眸子,白洋喜歡祁昂的臉,從第一次見面就喜歡,這會兒這麼細細看著,小臉就垮了下來,看似高冷,語氣和眼神都有藏不住的委屈,「你幹嘛一直捉弄我?」
祁昂看著她的小臉,眼神溫柔,最後嘆了口氣,「可能是有點不安,因為覺得你太好了,覺得我配不上你,所以就很想看看你氣急敗壞的樣子。」
「哪裡太好了?」
「學富五車,博學強知,記憶力超群,我問起那些東西,你幾乎不用思考一秒就能回答我,畫畫也好,能自己設計衣服和首飾,動手能力也強,還會潛水……一時半會兒根本說不完。」祁昂將她一把摟在自己身上,從下往上看著她,「怎麼那麼好?」
白洋不是第一次被祁昂這樣夸,之前他也這麼說過,說她其實很優秀,就算是在別人眼裡看起來離經叛道的穿搭,也有自己的審美和眼光。
不論是上次還是這次,祁昂的誇讚都是毫不敷衍,是真誠地有感而發的,是真的夸在了她的心坎上,讓她切實產生了自己被這個男人喜歡著、欣賞著的事實。
「你能看到我這些優點,你也很好,所以我才這麼喜歡你。」白洋湊近祁昂,吻了吻他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