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為我已經有了好朋友,所以也沒有和鄭雨別說過一句話,她這個同桌對我來說也已經無所謂了,而且那時候因為姚佳露的話,我也有些討厭她那種畏縮膽怯,總是對別人露出討好笑容的模樣。」白洋捏著已經喝空的牛奶盒。
她看著祁昂扯了扯嘴角,「現在想想,我討厭她那個樣子,其實是討厭看著風光,內心也一樣畏縮膽怯,沒有底線去討好那些惡友的自己。」
祁昂挪到她的旁邊,抓過她的手放在掌心裡揉了揉。
如果事情一直保持這樣的狀態或許還無所謂,可偏偏後面發生了那樣的事情。
「那天,我發現姚佳露在衛生間欺負鄭雨別,撕扯她的頭髮,還把她按在牆上辱罵。」白洋開始摳弄自己的指甲。
她當時很震驚,推開門走進衛生間,「你們在幹什麼?」
姚佳露只慌張了一瞬間,就變得很坦然,對她來說,欺負同學並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但她不想讓白洋因此討厭她疏遠她,雖然她並不覺得白洋會這樣,但還是隨便找了個藉口,「最近我們年級有人在說你的壞話,我打聽了一下,覺得就是鄭雨別乾的。」
白洋皺眉看向頭髮散亂地蓋在臉上,只露出一個沾著淚水的小巧下巴的鄭雨別,「她不是這樣的人,肯定是有誤會,你快把她放開吧。」
姚佳露抬了抬下巴,她的那些跟班就鬆開了手,鄭雨別立馬頭也不回地跑出了衛生間。
「你不知道那些人是怎麼說的,說你不過就是有點臭錢,爸媽又離婚了,也沒人管你,成績那麼好,就是個有錢的書呆子之類的。」姚佳露過來摟住白洋,「你聽聽這話,明顯就是哪個窮酸鬼,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嘛,我看那個鄭雨別最有可能,聽說她家裡可窮了,全靠獎學金過日子呢,不然早輟學了。」
白洋當然也聽過這樣的背後蛐蛐,她表面上不在意,其實心裡是很在意的,被姚佳露再次提起,她只能故作高冷,「他們願意說就說,無所謂。」
然後,又重複了一遍剛才的話,「她不是那樣的人,你們別再欺負她了。」
她對鄭雨別的這種信任讓姚佳露很不滿,「你幹嘛這麼相信她,你和她的關係什麼時候這麼好了?」
「沒有,我都沒和她說過話。」白洋沒有過多地解釋。
其實是因為在那之前不久,下午自習課的時候學生會來各個班級檢查班容班貌,班主任提前說過,要讓每個同學都把桌子收拾得整整齊齊,擺放的書不能超過七本,抽屜里也不能有垃圾。
他們班主任對於班裡同學拉幫結派的事情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愛管不管,但對於這種會給班級扣分影響他年終考核分的事情卻抓得非常嚴,如果這個時候害班級扣分,一定會被他請家長。
那天正好輪到白洋值日,她跑去衛生站倒垃圾,回來的時候自習課鈴聲已經響過了,而她還沒來得及收拾自己的桌面。
走進樓道的時候正好和來檢查的學生會擦肩而過,她想自己慘了,一定因為桌面很亂所以被記下了名字,她倒不是怕班主任罵,就是不想讓白延陸跑一趟,搞的她好像欠了他的似的,吵架都會沒底氣的。
但等她回到自己的座位時,卻驚訝地發現自己的桌子已經被收拾好了。
桌面左上角放著七本課本,從小到大摞得整整齊齊,就連抽屜里的書也都被收拾過。
她很驚訝,下意識地看向自己的同桌,看到鄭雨別有些發紅的耳朵,她就知道,這一定是對方幫她整理的,當時她覺得很感動,因為從來沒有人會幫她做這種看似普通的小事,不需要花錢,不需要情面,就只是隨手的一件小事。
「我很想和她說一聲謝謝,可是話在嘴邊打了幾個轉,最後也還是沒能說出口。」白洋自嘲地笑了。
「當時我有一本書里隨手夾了準備交班費,還有買東西拿出來的一些生活費,可能有五六百塊錢,也被按照金額從小到大捋得整整齊齊夾得好好的。」白洋看向窗外沉沉的夜色,「那樣的鄭雨別,怎麼會做在背後說我壞話的事情呢?」
「後來呢?」祁昂問,他知道霸。凌是不會因為別人的一句話就那麼輕易停止的。
後來?
後來白洋以為姚佳露她們不會再欺負鄭雨別了,根本沒有想到在她不知道的地方,姚佳露的行為變本加厲了,已經從言語的辱罵上升到了肢體的欺凌,而且都挑在別人看不到的地方。
「後來學校里的傳言就越來越厲害了,說鄭雨別偷我的東西,偷我的錢,考試的時候抄我的答案,我外出參加競賽的時候往我的抽屜里放垃圾之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