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文光點點頭,「基本上沒有什麼可疑的,白延陸在這方面很小心謹慎,和龔允和確實就只是當成老朋友一樣的往來,逢年過節會送禮,但也不過就是一些特產之類的,沒什麼特別昂貴的。」
祁昂沉默了良久,「把明天去瑞士的機票先取消。」
「知道了。」曹文光點頭,「對了,之前約的室內設計師空出時間了,已經開始著手設計了,他讓我問問您對於內部的裝修細節有什麼要補充的嗎?」
祁昂默了默,想到什麼翹了翹嘴角,「三樓全部做成衣帽間,還有展示櫃,收納的空間一定要夠,白洋喜歡收集東西,之後我會發圖給你。」
曹文光記下來,轉身準備離開,走到門口又想起什麼,回頭問,「既然你暫時不出國,那……那件事要開始嗎?」
「……先等一等吧。」過了很久,祁昂才說。
第80章
白小姐,天使亦魔鬼
四月,雲港的清明沒有天街小雨潤如酥的清涼,幾乎已經熱得如同小雨一樣,祁昂的傷終於基本癒合,和那個幾乎差點廢掉他胳膊的槍傷一樣,只在他完美的身體上留下了幾個即將伴隨一生的疤痕。
白洋收到了從東南亞寄來的,來自岳峙的謝禮。
她提供的那顆綠鑽被證明是和岳峙失蹤妻子戒指上的那一顆來自南非同一個鑽坑,顏色和淨度幾乎一模一樣,設計師也完美復刻了那枚盛夏青梨一般帶著新鮮涼意的戒指,岳峙將它掛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西極曾打電話感謝過她,從那天開始,岳峙身上那種無可念懷的死氣淡了不少,他開始喜歡坐在海邊崖壁的躺椅上,撫摸著那顆戒指,長久地凝望遠處的天空。
「我終於可以偶爾離開,不用擔心他會在趁人不注意的時候跳下海中了。」西極說。
「他妻子……我是說那個叫青梨的女孩,還會回來嗎?」這不是白洋第一次問這個問題。
「不會了,她已經死了,我們都知道的。」西極是第一個給她確定答案的人,「岳峙也知道,他的心不知道,但他的大腦知道。」
那天白洋莫名地很難過,她想到了小時候總是看到白延陸一個人坐在花園裡打理那些虞美人,想到祁昂臉上被鄒寶華打出來的傷,幻想他童年時一個人在空蕩蕩的房子裡得不到任何回應,幻想一個聲波不同的白鯨孤獨地遊蕩在大海,永遠都不會再有自己的同伴。
晚上她忘了自己做了什麼夢,在夢裡哭得很傷心,祁昂抱著她輕輕地吻她,撫摸著她的背,可她最後什麼也說不出來,只能反摟著他,摳著他胳膊上那枚圓形的傷疤,說出夾雜著眼淚的含混語句「別離開我……」然後又緩緩睡了過去。
幾天後就到了清明,她從祁昂那裡收到了岳峙的謝禮,一張照片,拍得很隨意,就像是岳峙坐在驚濤拍崖的海邊,隨手拍下的,天上濃雲密布,幾絲光線頑強地透過雲縫,掙扎著投射在海面上,無謂構圖,無謂風景,沒有人物,壓抑又稀鬆平常。
照片背面是龍飛鳳舞筆力虬勁的一句英語:Igiveyoumyword。
簽名是中文的岳峙。
這句話很簡單,白洋得到了岳峙的一句承諾,這是很重的謝禮,以岳峙的地位和影響力來說,這簡單的一張照片,或許比她給的十顆綠鑽都要珍貴。
白洋將照片放在了祁昂客廳的架子上,輕輕立在了一個擺件前,然後靠在祁昂身上,兩人一起看了一會,不約而同地看向彼此,輕輕接吻。
「買個相框裝起來吧。」白洋說。
她或許永遠都不會兌換這句承諾,可她希望這句話能吊著岳峙,讓他堅持活下去,就像是照片裡那微弱的像是馬上就會消失的幾絲天光,或許也帶給海中魚群重要的希望。
他們換上黑色的衣服,白洋穿上了已經很久不曾穿過的黑色哥特洛麗塔裙子,他們一起去了雲港的烈士陵園,祁昂每年清明都要來,他並不進去,只是站在大門口的管理處,照例以父親的名義捐出五十萬,然後讓人拉來一車白玫瑰,在每一塊碑前放下一束。
今年他不是一個人,白洋陪著他。
她看著他放下支票,在捐贈登記表上寫下「祁有川」三個字。
一些學校組織學生進行清明掃墓的活動,他們站在管理處的屋檐下,看著一群群孩子歡快地,說說笑笑地走進大門,給這個孤寂肅穆的地方帶來年度限定的朝氣與活力。=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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